“怎么了?”
他从没有感到说完一句话这么的艰难,心里也害怕给孩子留下了更深的阴影。
耷拉着乌软头发的青年抿住唇,没说话,按在门把手上的手指却有些用力过度,暗暗透出苍白。
大脑空白了两秒,顾佑已经跑回房了。
他摸摸自己脸上挂着的青胡茬,有些不自在,转身去了浴室洗漱。
钟尧抿一口咖啡,语气温和,“抱歉,我应酬到有点晚,回来吓到你了吧。”
“……你不记得了?”
顾佑猛地抬起头,眼眶已经泛红,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怎么会……怎么可能?他怎么对顾佑做了那种事?
第二天,钟尧很晚才起。
他清俊过人的脸上写着不可思议,比以往任何一次惊讶的表情都精彩。
他咬了一大口顶端,仓鼠一样鼓着脸颊细细咀嚼,钟尧看着他的脸,目不转睛,难得升起开玩笑的兴致,想伸手戳一把,然后接下来就听见了让他差点洒掉咖啡的话——
钟尧抬眉,不解望着他,记得什么?
他只知道他这次自我纾解得很爽,格外舒服,洗完澡后倒头就睡死了。
“你对着我……那个。”
他呼吸越来越急促,单薄的胸膛起伏,再也忍不住了,一颗眼泪直直砸向地面。
“小佑,”他轻轻敲门,低沉声音故作平静,“小佑。”
他依稀记得他回来后是马上去洗了澡。
顾佑是他的继子,大学快毕业,说起来今年也满二十了。
“你在,那个。”顾佑咬了咬唇,声音变得干巴巴的。
他仍没看他的继父,乌黑的睫毛半垂着,掩盖着那双生得明晰清亮的眼眸。
钟尧真不记得昨晚从头到尾发生了什么。
然而看在钟尧眼里,始终还是个小孩子,长不大的晚辈。
一出卧室,就看见顾佑坐在餐桌前吃早午餐,浅蓝色T恤,及膝的藏青色运动阔裤,日光下的肤色干净白皙,整个人透着一股少年气的清爽。
“你昨天,”顾佑终于吃完了,拿纸巾擦嘴,“昨天喝醉了,你还……记得吗?”
本以为是喝了那种酒的缘故,没想到……
钟尧呼吸有点重,他觉得自己透不过气。
听到洗澡两个字,钟尧心里一紧,总算意识到点不好的事情。
他居然在喝醉后对着顾佑自、自慰了?
“小佑,对不起。”钟尧其实怕更加刺激到了他,但是现在必须要全部问清楚,他才可以想办法安慰与解决。
钟尧揉揉眉心,修长的指节有些僵硬,一直到心不在焉揉红了,他才走到顾佑的房门前。
“绝对是我不好。我不该喝醉。我想问清楚,除了,咳…那个,我有没有还对你,做了什么。”
“小佑,是我的错,不管任何情况发生了,都是我的原因,你不要害怕,我不是故意那样对你,我是……对,我是把你当成别人了,不是因为你的原因,都是我不该……”
他还记得洗澡的时候射了一把,浑身都很纾解,因为昨晚在应酬上误喝了点鹿茸酒,下体硬得不行,他一直都忍着……
说完这句,顾佑像泄下了全部的勇气,肩膀弱弱垂下,有点后悔地站起来,背对着他想回自己房间去。
钟尧手里的咖啡杯生硬地磕在瓷盘上。
嗓音竭力抑制着颤抖地打断:“你骗人!……你一边干那种事,一边说我是骚货,说我……因为天生下贱才会长了两张淫穴!还说要找很多人来插烂我,我的……因为你讨厌我,你觉得我贱,我的身体让你恶心!”
从浴室出来,顾佑刚好吃完了太阳蛋,舌尖掠过嘴唇,又开始吃一根黑椒烤肠。
顾佑等到他敲第三遍的时候,过来开了门。
手里捏着纸巾的青年目光低垂,并不跟他对视,嘴唇上呈现被擦红了的痕迹,“你喝醉了,在浴室洗澡,我以为你叫我过去,你……”
他养了他六年,却像从没了解过这个孩子,毕竟两人的关系摆在那里……一种不好描述的关系。
“或是,你还……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