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雅颂轻声问：“你晚上要吃饺子么？”
封雅颂转过脸，对着手机说：“我家人在叫我了。”
封雅颂说：“都可以的。年年有鱼，不就是图个吉利。”
对面嗯了一声。
他说：“好。”
那边没有说话。
周权视线看向对面，对面是一堵白墙，中央挂着电视机，他从来没有打开过。
这样又过了一会，周权再次低头看她，下了最后通牒：“松手，起来。”
封雅颂听话地爬起来了，她坐了一会，脸不红了，才抬头看他。
封雅颂的父母决定腊月二十九带封雅颂回奶奶家，正月初二就回来，尽可能让封雅颂多在家里专心学习。
封雅颂又问:“你现在也在家里过年么？”
当人们彻底适应了冬寒，穿惯了臃肿的羽绒服，习惯了口鼻间呵出的白气，看惯了玻璃上结出的霜花时，年关也就逼近了。
——
她望着不远处的天空，呼吸着空气里烟尘的味道，对他轻声开
三十那天，一大早家里就忙活着准备年菜。
第二天到了奶奶家，再给他发消息，果然断断续续卡着，半天都过不去。
话筒里安静下来，封雅颂一时也说不出其他的了。这时，她隐隐听到屋子里封妈的大嗓门：“小颂呢？要包饺子了。”
走出宾馆，天已经全黑了。
封雅颂一下子跳了起来。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熟悉。
封雅颂嗓子紧了一下，对他说：“主人，过年好。”
封雅颂对他说：“我喜欢吃三鲜的，要放一块完整的虾仁。”她转脸看了一下不远处的屋门，说，“我们今晚就是包三鲜的。”
她迎着走过去，车灯刺眼，她伸手遮住眼睛，走到路边坐上了车。
过年气氛越是浓重，封雅颂心里就越发孤单起来。
随着晚饭时间临近，外面时不时传来鞭炮的音响。现在城市里都严禁燃放烟花爆竹了，可是在这个略偏远的县城，还能够保留着传统的年味。
蔬菜肉类都被切配好，码在盘子里，摞在案台上。案台下方的大红盆里游着一条鱼，封雅颂蹲下来，伸手碰了碰，鱼尾顿时猛烈摆动起来，甩了一地的水珠。
家人都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封雅颂陪在一旁，吃了一些干果，然后她实在坐不住，悄悄溜出了家门。
封雅颂从他的车上下来后，拿出手机看时间，九点半。
——
封妈笑了一声，在她身后问：“你奶奶刚还在问你呢，鱼想怎么吃啊？红烧，还是清蒸？”
封雅颂视线低了一下，又抬起来，短短几句电话时间，夜幕似乎变得更深了。
“是啊，满天都是烟花。”封雅颂看着天空，“有的是好看的，有的是听声响的,我刚才还看到了笑脸形状的。”
高三的寒假已经被收缩得不能再短，假期刚刚开始，就面临着过年了。
封雅颂立即说：“我们这里也是，往往看了一半春晚才开始包饺子。”
一道烟花炸上天空，封雅颂仰起脸看，同时电话终于接通了。
封雅颂笑了一下:“是啊，巧了。”
奶奶家的平房有个小院子，封雅颂拿着手机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墙角收获了两格信号。
腊月二十八那天，封雅颂跟他聊天说明了这件事情，也告诉他奶奶家网络信号可能不好。
他说：“都可以，有皮有馅，味道不会差太多。”
“喂，小颂。”
是封爸开车来接的，他说:“嘿，正好赶上。”
封雅颂在他的目光下乖乖点头：“哦……我这就去洗漱。”
封雅颂没有动，她的头发毛茸茸的，隔着毛衫，戳在他的腰腹上。
话筒响了许多声，封雅颂握着手机等待着，时不时望一眼院子里的屋门，生怕被父母发现踪迹。
停顿几秒后，那边先开口了。
周权注视着她。
她又问：“你爱吃什么馅的饺子呀？”
他说：“晚一点的时候吃。”
热热闹闹吃完了年饭，封雅颂帮着一起收拾了桌子，天至傍晚，窗外爆竹开始接连不绝起来。
他说：“嗯，去吧。”
她没有进入学校，在校门口稍微走了走，看到自己家的车开了过来。
她本来编好了由于考试晚自习提前放学的理由，可是封爸似乎不记得她的下课时间，这个借口，也没必要说了。
封雅颂知道奶奶身体不好，而春节一年只有一次，她应该多陪伴亲人。可是无法实时与他聊天，她的心就一直提着，做什么都心不在焉起来。
她原本只想尝试着发条消息，可是在这个夜幕渐渐降下的除夕傍晚，她忍不住，给他拨通了电话。
停了片刻，他说：“你奶奶家听起来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