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饮料的时候，店里客人开始多了起来。他们身边坐了一桌外国人，封雅颂捏着吸管，悄悄听着他们交流，判断他们是哪国人，这时，对面的周权开口了。
周权等了两秒，然后点头：“好。”
封雅颂在桌边一直坐到晚上，什么作业也没动，刚开始她撑在桌上空落落地发呆，后来她把手机拿出来，点开“绳师27号”的聊天框，开始往上翻聊天记录。
封雅颂望着他，果然，下一句，他开口说。
封雅颂立即说：“我不该骗你我已经上大学，可是，我知道说了自己的真实年龄，我们连之前的聊天都不会有了……”
“回来啦？”封妈看了眼挂表,不到八点，“吃晚饭了吗？”
等封雅颂出来，他一偏头：“走，我开车送你回去。”
他们每天都在聊天。
换了拖鞋进屋，封雅颂说：“我去写作业了。”
他跨出桌椅，径直走向前台结账。
封雅颂没有看饮料杯，抬头望着他。
封雅颂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说：“我当时觉得害怕……”
周权也不想要她的回应，说：“那走吧。”
“高三有压力是很正常的，你现在要试着自己努力学习，听家长或老师的话。你所谓的爱好，更适合上大学以后，或者再过几年，找一个男朋友以情趣性质地拍打你，懂我的意思吗？”
停留在门边，封雅颂又发了会呆，才慢慢走向学习桌。
他继续说：“不过，这也算是完成了一次完整的实践，我给你总结一下。”
她感到心里某一处很空，像是失恋了，像是被抛弃了。又像是失去了一份固有享受的爱护。她的鼻息发酸，又不至于哭出来，于是这样的难受就一直憋在胸腔里。
封雅颂低“嗯”了一声。
“等下送你回家，以后不需要再联系我了。”
周权平静地说：“不光是年龄，你的自我保护意识太强了。我们想要的是不一样的东西。”
“五十下，你的屁股第二天也只是稍微有些红，不影响任何生活。”
周权没有使用吸管，直接端起杯子喝柠檬茶。润下喉咙，他说：“正常实践，那样的木戒尺，都是五十下起步的。”
封雅颂说：“我等下再吃吧。”
封雅颂脸上微微发热，她说：“可是当时真的很疼。”
“你坐着没有疼痛的感觉，是吗？”
封雅颂说：“吃了，吃得披萨。”
走下饭店门口的几节台阶，周权再回头，看到封雅颂站在门口没动。
封妈点头，指着果盘：“吃块橙子，刚切的。”
她深吸口气，钥匙拧开家门，封妈正坐在沙发上吃水果。
他们居然说了这么多话。
外面天已经黑了，路灯不算明亮，周权眯起眼睛，停在原地看着她。
“娇气。”他直接结论。
封雅颂懂的。总结起来，他的意思就是，你很好，但是我们不合适。
封雅颂注意力迅速回来了，她感受了一下，屁股有点热热的，但坐着的确不疼，相反，这样压着还挺舒服的。
“从男人的角度看，你的身体很美，性格也很可爱，你是一个很有优势的小姑娘。只不过，sp这个圈子不适合你。”
她心里很难受，刚才还不算强烈，现在独处在房间里，这种难受愈演愈烈起来。
封雅颂愣了半分钟，然后慢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周权已经站在门口外面了。
快速回到房间，关上门，封雅颂才出了口气。她相信母亲没发现什么异常。
封雅颂张了张口，又打算说什么。
封雅颂说：“我……”她顿了一下，吸了口气说，“你真的不可以再考虑一下么？我很快……就长大了。”
早上，晚上，还有偷偷摸摸的课间时光。
这时周权在对面站了起来，问她：“还喝吗？”
他们又彼此安静地吃完了饭。
封雅颂轻轻点了下头：“我知道了。”她勾了一下包带，看着他说，“那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回家。”
周权说：“不光是年龄的问题，我刚才已经表达清楚了。”
他手搭在玻璃杯上，指尖点了两下，仿佛思考措辞。
又等了两秒，谁也没有说话，他转身往酒店方向走回去。
封雅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的公交车，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门口的。
“哦……”
周权说：“我没怎么用力，你哭得太厉害了。”
那些聊天本来只是文字，可是见过面后，他的每一句话都立体了起来。聊天记录里的每一话，她都能具体地带入那个人的语气，然后这些字句，就真实地响起在她的耳边了
封雅颂又“哦”了一声，低头抿吸管。
——
到披萨端上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