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她把桌上的杂物都收走，只留一摞作业在桌子中央。她对照着计划表，将每份作业第一次应该写到的页码折上角，待吃完面包，她提笔塌心地做起作业来。

    绳师27号:   这是最后一道机会了，你不会欺骗。因为你不想被彻底放弃，对么。

    封雅颂意识到，自己光标点在输入框上，对方的手机上会一直有“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

    绳师27号：现在不聊了，去学习。今晚睡前可以找我聊天。

    封雅颂把手机拿到床头柜上充电，去厨房拆了个肉松面包，一边吃一边坐回书桌前。

    可是有个人确信告诉她，现在开始努力是来得及的。

    这样的感觉——

    绳师27号:   现实生活中的身份可以隐藏，只要成年了，对自己的行为能够负责就行。

    隔着遥远的手机信号，对方或许是轻轻一笑，或许是一声叹气。

小颂：如果我骗你呢？为了得到礼物，为了不受惩罚，假装都完成了。

    绳师27号:   我会原谅你之前的毛病，约束你接下来的行为。我可以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抓紧，一切都来得及。

    这是两个人间的约定，不被父母，老师，同学，不被其他任何人知道。

    封雅颂没想到，自己脑海里的想法，有人可以用文字这样直接地描述出来。

    小颂：嗯。

    绳师27号：随时。

    她想要成绩优异，想要变得更好，可却不断被懒惰打败。渐渐地，她都不确定努力是否会有成效了，她自欺欺人地想，或许自己就这样了吧，表面上蒙混过关就行。

    绳师27号:是。

    封雅颂轻笑了下，赶紧打字。

    封雅颂内心震动。

    小颂：嗯，那晚上十一点半？

    小颂：那你，已经工作很久了么？

    封雅颂自己在嘴里念了一遍，感觉这个回答带着宠溺，滋味绵长。

    他的回答毫无停顿——

    绳师27号：去做事吧。

    小颂：愿意鼓励我。

    不过，这也说明他一直在关注着自己。

    封雅颂默默把打好的问题删了。

    很多心情，她好强地吞下去，不让老师同学知道，更不愿跟父母分享。

    封雅颂正在打字，对面又发来消息。

    封雅颂这边久久没有回复，这也是一种默认，她将所有的话都听进去了。对方又发来消息。

    小颂：谢谢你……

    小颂：那我今天用跟你汇报任务么？

    绳师27号:不睡了，我去吃点东西。

    绳师27号：不会的，你本质是个上进的人，你已经对之前的拖延感到沮丧了，只是缺乏执行的动力而已。

    封雅颂低着眼睛，小心打下一个字。

    上了这么多年学，她每次偷懒没有完成学习任务，都会不断懊恼。每次考试成绩不理想，她心里都难过煎熬，表面上却要装作不在乎。

    同时，这个回答又仿佛是一个默认的结束语。

    绳师27号:好。

    小颂:我也去吃点午饭，然后就去学习。

    坐了一小时后，她出去喝了杯水，稍微

    停顿一下，封雅颂又打字。

    封雅颂看了眼时间，已经中午12点了。他短暂的睡眠醒来后，一直在与她聊天。

    相当于，她在自己心里悄悄开了挂。

    绳师27号:不过这半天，你应该提前完成一些任务，以免接下来的五天里有事耽误。

    小颂:你要继续睡觉么？

    文字是有力量的，就像屏幕上他说得这些话。

    绳师27号：好了，现在抓紧去学习吧。

    小颂：主贝之间，要保持神秘么？

    她的犹豫被对方察觉到了。

    封雅颂犹豫一下，还是询问。

    封雅颂这边不自觉点了下头。她点了个乖巧的表情发过去，过了两秒钟反应过来，又赶紧撤回了。她重新打字。

    又是这两个字。随时。

    封雅颂开着输入框，还想再聊几句，但却不知要说什么了。她不知道对方的感受，不知道对方跟自己对话会不会感觉幼稚。她从对方的文字里品尝到了强势与亲近，以及淡淡暧昧的氛围，这些都让人不舍得放下手机。

    绳师27号:小姑娘，等你工作之后就会发现，学习上的事情，是最容易的了。仅靠努力就能完成，简直一目了然。

    绳师27号:我和女贝确定关系后，会签订一份契约。我的契约里有这样的要求。

    绳师27号:不用继续问我的具体工作了。

    小颂：嗯。

    你管不住自己，没关系，我来帮你管理，我会对你负责。而你，一定会听话。

    绳师27号:计划表的日期是从明天开始的，今天不用。

    绳师27号：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