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药已寻齐,只是这人选....
一旁侍从瞅见了,也是个有眼色力的,忙给这个周身像是围绕着一团黑气的男人盛上上好的龙井茶。
宁远衡一口饮尽,随机“啪”地一声把杯子打在紫檀木案桌上。刚刚倒茶的侍从被吓得全身哆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宁远衡不动声色地刮了男人一眼,男人放下手中之物,翘着二郎腿,冷峻的脸上似笑非笑。
呸!今天什么日子,早知道出门该看黄历!守着一个狼,又来一个虎。不过今天能从那两个魔鬼手中逃出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惊胆颤的,侍从拍了拍胸口,想抚平自己蹦蹦跳个不停的心脏。
宁远衡再把画移回之前的位置,一切又恢复了常态。
动作熟练而虔诚,像是在为谁超度一般,与这满室环绕的佛香融为了一体。此时的男人不在是权倾朝野,满手血腥的魔鬼东厂,而是一个满目慈悲,心系苍生的活佛真僧。
“来找我能有什么事?”
爬出去的侍从看到了外面的阳光,因为光线反差,眼睛有些不适,泪腺生生憋出了眼泪,但他脸上却是极为享受,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你那些兄弟又在折腾了?”
”我可不是你皇兄,别拿那套打趣我,今天来谈正事。“
大概过去了一分钟,他又把佛珠又放了回去,又从另一个抽屉抽出一张细长的纸条,上面写着的像是一个人的名字。转过身,面对案桌后面的墙。
这活就是个当奴才使唤的,不比正儿八经的锦衣卫,难怪三王府总是缺下人,这也太考心理素质了!可是这么个月给出的工钱真是让人眼红啊!侍从心里恨得牙痒痒,但又舍不得这高薪,只想着等筹够了自己就拍屁股走人。
烦闷之时,门外锦衣卫通传西厂督主请见。
宁远澜收拾好情绪,命人传西厂督主进来。
这么想倒也开阔许多。
男人根本就没有看他一眼,大步向前走去。
“兄弟?你又来了。” 男子没得毛笔玩,手闲不下来,就玩着从衣袖里拿出的小刀,小刀十分锋利,上面刻有“楚”字的纹路,字态飘逸,却刻得有力。刀虽小巧,可刀尖却闪着冷光,只有无数次用来开膛破肚的刀才会呈这样的刀气。
只可惜,这位侍从的如意算盘打得实在是太好了,人算不如天算,论谁也没想到这位自以为死里逃生的侍从在那些精明血腥的猎人眼里,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还不是你皇兄最近着了魔一样的沉醉于美人乡。半个月前就派人到燕国传话说有什么事都找你商议。”
正如他的主人一般,如地狱中的恶鬼,整个人的气质十分诡异,毫无鲜活的气息,即使貌若潘安
“哦?”
现在也想通了,任务要完成,日子也是要过的。
“三王爷这侍从看着有些面生啊。”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那个进来的人。
宁远澜心情有些烦躁。
三王府
杨初成便走到左侧的长亭内坐下,好随时观察是否有人经过。
“这么说燕国四皇子对上一个甚是想念?”
整个书房可谓是低调而奢华,却又处处透露着书房主人这非比寻常的高品位。
宁远衡语调微微上扬,笑而不语,轻抿一口茶。
三王爷的书房这下只有两个人,显得更宽敞,也更有些渗人。
放下了手中的案子,修长干净的手揉了揉眉心。
屋内点的佛香缭绕,却丝毫没有减轻那隐隐约约的铁锈气味。
忙着爬出去的侍从心底咯噔一声,连忙喊着“恭见西督主。” 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墙上挂着一幅不知出于前朝哪位名家之手的大作,男人掀开画,在被画之前覆盖的位置,指腹似乎触到了什么东西,往下微微一用力,随即墙上就开了一个很小的口,刚好够容纳刚刚那张细小的纸条。把纸条往里面一放,墙上的小口像是能感应到有东西放上去一样,接收到纸条后,就关闭了。
家具摆设无一例外用紫檀木制成,多用于办公的案桌上的毛笔杆最为珍贵,是用传说千年一产的小叶紫檀打磨而成。
宁远澜并不忙着回应另一个人的话,只是慢悠悠地从书桌抽屉中拿出一串大约有一百公分的佛珠,佛珠颗颗有成年男子小指甲盖那么大,呈红黑色,其表面富有光泽,由上乘的千年阴沉金丝楠乌木制成。被精心雕刻出的手指缓慢地轻抚着这一颗颗珠子,像是在母亲在呵护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侍从慌慌张张,口齿不清地说着“是是是”,连滚带爬地出去,险些没撞到正往里走的身材高大,气质阴森的男人。
一旁的男人早已像看戏似的坐在了旁边,顺便把玩着宁远衡最常用的毛笔。
皇兄那么多年来的计划可不能毁在了自己手里才是。
斜视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侍从,低声吼一声:“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