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的人生里,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承诺,问谁不动心?陈雄的欲望疯长,气息逐渐灼热。手掌伸入陈骁的衣服里,嘴巴一下一下地亲吻她的侧脸。
道完歉,陈雄往自己脸上扇了两个耳光,笑着继续解释。
“不要打了!”
“你要习惯,以后爸爸不在身边,你就要自己照顾自己。”
说话。
“是我没用,我是个残废,我没有能力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所以和别的男人跑了,自己的腿也瘸了。可是我真的很努力地养活整个家了啊!我真的很努力了啊!”
“笑笑...”
陈雄说是糊涂,其实把陈骁说的每字每句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没有要走,我是去拿解酒药给你吃。”
一提起何慧兰,陈骁的脸色瞬间阴沉。她从小到大已经听惯被人说孤儿,都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可她在陈雄手里却像个宝,而且是无价之宝。
“对不起。”
此时仍有伦理界限的陈骁,立即制止了陈雄的手,眼神恐惧慌张地望着陈雄,但对方明显泛红了眼,似个饿狼。
陈雄挂断电话后才真的松了口气,客厅的灯亮着,他一直没有睡觉。今天顶着烈日骑单车,从东岛跑到西岛,做了两家的活儿,也只赚了一百块。
最后所有的愧疚都化成姓名,一次次从陈雄嘴里说出来。天真的陈骁以为父亲不舒服,本想着去拿点药,但是陈雄怎么可能让她离开。
“爸?你是不是口渴?”
陈骁轻拍陈雄的后背,不停地安慰他。
“我知道了,晚安,爸。”
陈骁看到陈雄是真的用力,通红的左右脸都有明显的手印。就在此时,陈雄狡猾地知道他得逞了——她心软了。
“谢谢您。”
“笑笑不要走,爸爸求你了。”
那天夜里,陈雄记得他醉醺醺地回到家里,只因客人少给了二十块,最后是被人赏了一巴掌才得以拿回钱。借酒浇愁之后就是迷糊犯事。他从楼下向上望去,看到自己家里的灯还亮着,是心酸得想要大哭。
“笑笑...我的笑笑。”
“爸,我不走,我一直留在你身边,我哪儿也不去。”
陈骁甩开陈雄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想要保持些距离。
陈雄最后是咆哮着,他是在质问对方,更是在质问自己。
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的灯管,刺眼的白光让陈雄的眼睛睁不开。想起今天一个客人,因不满意换装空调槽的价格,就把五十块揉皱,粗暴地丢在他的脸上,离开时也不忘骂一句“死瘸子”,而他还要笑着回应一句。
陈雄庆幸自己不是孤单一人,他是害怕哪天死在路边都没人知道,不过老天爷大发慈悲,把陈骁送给了他。陈骁是陈雄这一辈子最爱的人,爱到可以付出生命也不在乎。
“爸,我知道,我都知道。”
“嗯晚安。”
陈雄一个拉扯,就把陈骁拉到床上,而且因为力度太大,她的头还不小心磕到床板。陈雄就直接压在陈骁身上,自说自话。
陈雄喜欢念陈骁的小名,笑靥如花似春娇。可惜他是个废物,连女儿的名字都能弄错,最后变成男孩子一样的姓名。以前有几次陈骁哭着回家,说是被同学笑男人婆,就是因为那个名字。
“我真的很努力...我真的很努力了...”
陈雄从年轻时就保持着这样的职业操守,无论是什么样的态度,他都面对。因为家里有个小东西要养活,就算是爬,也要养家糊口。
“笑笑不要走,不要像你妈妈一样。”
一打开门,陈骁就过去扶着陈雄,嘴里还责备几句,那样子像极了等待丈夫的妻子。陈雄记得当时,陈骁把他搬到床上,为他脱鞋子盖被子,正要走死,却被拉住手腕。
“爸,你不要这样!”
就当陈雄还要自虐时,陈骁马上抓住他的手。
没有陈骁在的第一个夜晚,陈雄的内心格外寂寞,以至于无论多累,床都不敢躺。那张床也算是载满回忆,但大多数是欲望色情的。一年前,他就是在那张床上破了自己女儿的处女膜。
“我就陪着你,我也不嫁人,就乖乖呆在你身边。”
陈骁不喜欢陈雄说这类的话,假设陈雄死了,她是不会想要独活的。
陈骁是自私的剥夺者,陈雄则是无私的奉献者。所以她想要给予更多的补偿,于是她用了自己身体,一具年轻女孩的纯洁身体。
“是爸爸犯傻,对不起对不起。”
陈雄跪扑在床上,双手握拳拼命锤打,脸是捂着被子放声大哭。陈骁被他吓到,她从没有见过父亲在自己面前哭过,从来没有。但她也想得到,十七年间独自承受着来自周遭的口舌舆论,以及生活无形压力,是足够无数次地压垮一个成年男人。
“爸,我好想你啊。”
“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