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途虽难,却幸得有一人相伴。
闻说灵山高千尺,难得年年燕归啄新尘。”
缎弈,他喊着,缎弈便说,我在。
他说着,手中便渐渐松了力气,缎弈要把他拖出去,却突然听到一声脆响,再低头一看,铜虎已摔到了地上。
&&&&弈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从自己怀里取了一样东西出来,塞到他的手心里。
寺中的偏殿存放着经书典籍,平日里由一个书生整理清扫,听说是寺外富贵人家送来消灾的公子。他只身一人来到寺中,身边只带了一束白梅一块铜虎。那白梅种在偏殿的后院,铜虎却不知所
“那我连碗一道买了,这样总可以了吧。”少年人从怀中取出一把碎银放在桌上,伙计顿时收了声音,端着小碎步跑到后厨去了。
“师兄重伤方愈,正是清净修养的时候,还是不要多做吵闹为好。”元衡没有明说,复又闭上眼,等他再一次睁开眼时,发现鸦还等在原地,道了一声也罢,回答道:“他在屋后的竹园里睡着呢。”
那日带着昏睡的鸦回到山上,隔了不久,忽感天有异象,他急急赶到相府,落九乌已是三魂去其二。元衡虽听闻有引身天罚的术法,却从来没见过有人用在自己身上,惊惧交加时,他突然想到,元尘本由天地炼化,若能得灵胎相助,或许便能重塑驱壳。
我是个荒唐的人,百千轮回都折在了这一世,此生过后,便是魂消魄散,再不存世了。不过这样也好罢,这样也好。
“近日春光倒是大好,几位小客人是从外面来的吧,也是来京城赏景的?”
天算人,人算天,桩桩因果纠缠,或许是谁也看不清楚的。他想着,听着后院竹林里的喧嚷声,摆弄着手中的沙盘。道童看着师尊手上的动作,不禁好奇起来。“师尊,这沙盘有什么玄妙吗?”
又是一阵乒铃乓啷的响动,鸦捧着一堆东西走远了,道童才迎上来,撇着嘴巴说道:“师尊,平常你总是嫌我吵闹,这下子怎么就不说话了。”元衡看他一眼,笑了一句不成体统,复将目光转回面前的沙盘上来。
元衡修炼数甲子,原以为早已修成了太上忘情的境界,却没想到还有被自己的师兄弄得哭笑不得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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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反正你总是占理。”道童轻哼一声,也就随他去了。
“再等等。”少年喊了一句,“你们铺子里的藕粉桂花也给我上一份。”
云屏山山路崎岖,四周又总是雾气蒸腾,两人花了半晌才从山下回到道馆。元衡阖着眼睛在蒲团上打坐,老远便听着了二人的声响,一睁眼,看见鸦手里捧着大大小小的物件从屋外探进来,边上一个小道童还在旁边不断地数落着他,也笑了笑,问道:“该采办的物件都齐备了吧?”
是一块小巧的铜虎,取出来时还带着些许体温,想来定是时时贴身放着。他对鹤仃说,这是唯一一件他带进监牢里来的东西。你曾在这物件上寄存了一分神识,助我脱险。缎苍岚说是你负我,可我看着这铜虎,便晓得不是这样的。他说罢,便又拉着鹤仃问他,这附近的守卫都去了哪里,莫不是你把他们都遣走了?
藏海寺在王城以外数十里,原是历代帝王祭扫祈福之地,但随着王权更迭,香火也就渐渐淡了下去。寺中偶尔也会流传些老故事,有人说,当年被圣上判罪处死的废太子实际上是被偷偷送进了这藏海寺里,这传言实在荒唐,小沙弥们都当是老僧人编出来唬他们玩的故事。
“哪有这个闲暇呢,不过是来帮别人带些东西。”穿着道袍的少年收了伙计递来的油纸包裹,笑了笑,“好了,我们回去吧。”转头同他身旁的红衣少年说道。
我没法和和你一起走了。
此一番周折便又过了十数年,驱壳虽成,精魄却仍旧不全。他原以为师兄或许是渡不过此劫了,却没想到他终究还是醒了过来,睁开眼时,第一句话是:小孩儿哪去了?
“没什么。”元衡说着,微笑起来。
茶馆酒肆外,时时能听到些幼童的嬉戏声,几首歌谣随着风声飘散四处,也惹得屋里或坐或站的江湖走客们笑起来。伙计端着吃食点心,忍不住同人客闲聊起来。
“那是自然。”鸦回道,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案上,隔了半晌,方问道:“老妖精人呢?”
青玉旆,洗霜痕
“有什么打紧,这家铺子里的点心,老妖精也喜欢的紧呢。”少年人说道,“再说了,论辈分算起来,他可是你的师叔。孝敬长辈,总该没什么错吧?”
他去问鹤仃,鹤仃却还是低着头,缎弈便不问了,只说,我们走吧。可他这样一拉鹤仃的手,低下头去,才发觉他哭了,泪珠子从眼睛里掉下来,落到他们相牵的手背上。他还是第一次见鹤仃哭,一下子便乱了神,慌慌张要说些什么,鹤仃才抬起了头来。
“你这样招摇可不好。”道童忍不住皱眉。
“汤水点心可不好带走啊。”伙计似乎颇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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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丝,欲网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