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如問:"什麽樣的生意?"
"您?"沈桑如的胳膊支在桌面上,夾著香煙的手托住白潤的面頰,眼睛半眯著望向鄭非,花瓣似的嘴唇悠悠地送出一朵煙雲,姿態像極了課堂上意興闌珊的好學生:"不像是經商的。"
"真可惜。你呢,後來一直一個人?"鄭非問道。
鄭非回答:"尋常人做不了的生意。"
"三年前,意外。"沈桑如淡淡回答。
鄭非點了點頭,嘴角彎出一絲玩味的弧度:"但是,我也做生意。"
"聰明。"鄭非贊許道:"你的丈夫真幸運。"
"我的直覺一向很準。"沈桑如忽然擡眼看他,眸子裏亮起慧黠的光,像一簇夜裏的焰火似的。
鄭非挑了挑眉頭,不置可否:"你覺得呢?"
"轟隆——呲——"一陣尖銳的機械摩擦聲傳來,車身劇烈震動了一下,桌上的陶瓷煙灰缸"咚"地摔在地上,巨大的慣性霎時將沈桑如推了出去,她驚叫一聲,身子撞向對面。
"怎麽死的?"鄭非有點驚訝。
香煙燃到了手指,最後一點余焰被鄭非撚盡在陶瓷煙灰缸,一縷煙霧飄上來,籠罩得面前的女子影影綽綽。男人忽然撐起身子,臉龐穿破煙霧,到她面前,聲音低低的,有些沙啞煙腔,眼眸低垂,盯著女人眼下的一點笑痣。
"如果是呢?"
"你怎麽知道?"鄭非問。
 黎明的列車:飛蛾撲火
女人擡起眼皮,眼底竟蘊了一點認真,水靈靈的貓眼盯著男人侵略性的眸子看了良久,說道:"不像。"
"她?"鄭非反應了一會兒:"我還沒結婚。"
"真的假的?"沈桑如鹿眼圓睜:"您長得這樣招蜂引蝶,難道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哦?那你猜猜,我是做什麽的?"那簇光點燃了鄭非的興趣,他問道。
"他死了。"沈桑如說道,眼睛望向窗外,列車經過了一片金燦燦的油菜花田。
"你是說飛蛾撲火,自取滅亡?"沈桑如盯著他,嘴角勾起一絲暧昧的弧度:"那你覺得,我像那只蛾子嗎?"
沈桑如搖了搖頭:"別說我了。你和她是怎麽認識的?"
沈桑如一笑,撩了撩半邊的頭發,嘟起豐潤的紅唇,有些隨意地說道:"不猜了。只要能賺錢,就是好生意。"
"據我所知,吸引昆蟲的也可能是火焰。"鄭非說道。
"你覺得我像那團火焰嗎?"鄭非也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沈桑如露出驚訝的神情:"難道……跟政府有關系?"
聲音輕輕柔柔,像是蚍蜉撼樹。男人愣了一下,牽出一絲笑容,悠悠地坐了回去,一手擱在桌面上,指尖輕叩,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眼神卻不時掠過沈桑如。
"抱歉,列車發生了一點故障,沒——"乘務員焦急地推開門,卻被包廂裏的景象噎住了喉嚨,趕緊又識趣地關上。
兩人的目光從乘務員身上收回來,沈桑如悠悠然地擡起身子,望向鄭非的眼睛裏卻多了一點隔岸觀火的挑釁和戲弄:"看來,這裏很快就要報火警了。"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回過神來的時候,沈桑如發現自己撲倒在面前的男人身上,擡眼就是他帶著兩分戲谑的眸子,而自己飽滿的胸部緊緊貼著男人的下身,臀部卻高高擡起——就像一顆飽滿的蜜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