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眉頭舒展開來，說道："好。"
"一個人？"
女人微笑："沈桑如。先生去哪兒？"
鄭非看了她一眼："不怕危險？這麽漂亮的老板娘。"
男人這才注意到，乘務員的身後跟著一個女人，卷發如烏雲一樣堆在頭上，側著一張小臉。
"終點站。你呢？"
車廂外面有人敲門，只見一張粉撲撲的圓臉從門後露出來，是一位年輕的乘務員。
"嘟——嘟——"
列車仍在轟隆地行駛著，隨著太陽的升起，原野上的霧色漸漸褪去了，萬紫千紅像是從皮影戲的布幕後走來，熱熱鬧鬧地顯出缤紛豔色。
"先生？"
她皮膚白淨，眉眼彎彎，笑起來的時候帶出兩個小小的酒窩，看上去溫柔可親極了。
男人微微皺眉，沈默了一會兒，似乎有些勉強。
高亢的汽鳴刺破清晨的霧氣，初春的原野上，一列綠皮的列車正沿著軌道隆隆地行駛，穿越細嫩的草色與鵝黃新粉。列車的窗簾是白色的百褶絨布，起到遮陽的作用，正隨著列車的顛簸而微微晃動。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就在此時掀開了簾子，早晨的陽光射進來，勾勒出那雙手的主人輪廓分明的臉龐。那個是約莫三十的男人，眉峰如山一樣冷峻，一身挺括的軍綠色大衣更顯得他身姿挺拔。他把公務包往坐鋪裏推了推，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還有8個小時，就到目的地了。
男人一挑眉，眼眸裏含了一點笑，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銅打火機遞給女人。女人先替自己點上，繼而又抽出一根卷煙，點燃之後，遞給男人。
"這位太太才上車，沒有位置了，能跟您用一個包廂嗎？"
女人推開了一隙窗戶，從包裏拿出一個棕色的小方盒，竟然是一包"哈德門"的香煙。女人用中指剔出一根，剛放進嘴裏，忽然想到了什麽，側了側嘴唇，對男人道："借個火行嗎？"
"你怎麽知道我抽煙？"男人接過香煙，含笑道。
"太謝謝您了！"乘務員長舒一口氣，幫女人把行李拎進了包廂。
"比您早一站。"
沈桑如笑了："危險？你嗎？"
女人吐了一口煙霧，紅潤的舌尖點了點唇瓣："您身上的味道。"
乘務員走後，男人才仔細打量起面前的這個女人，只見她穿著一件素色的格子棉旗袍，身段窈窕，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歲。也許是在寒風中趕車的緣故，她白潤的面色中，透著一點血氣的嫣紅，碎發被汗水微微濡濕，貼著耳鬓。
 【黎明的列車|軍官x女間諜】：危險？你嗎？
就在此時，女人轉過頭來，對他莞爾一笑："您不介意吧？"
"怪不得。"男人打量了一下她隨身的包裹，點了點頭："原來是藥材鋪的老板娘……你好，鄭非。"
"不成嗎？"
"什麽事？"
女人似是沒注意到他的目光，款款地在他面前坐了下來，側臉望向窗外，右手順便將耳鬓兩縷發絲捋到腦後，露出纖細白淨的手腕來。她的睫毛纖長，眉毛如黛，一雙貓兒似的眼睛映著外面的春色，波光潋滟。挺拔俊秀的鼻子下面，是一張飽滿得像沾了露水的花瓣一樣的紅唇，為她清純的臉龐平添兩分性感。男人忽然覺得喉頭有些燥熱，移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