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靜了將近兩分鐘,我忐忑不安地等待著,最後還是忍不住喚了對方一聲,「康特先生?」
怎麼開口?從哪裡說起?即使告訴了康特先生又能怎樣?
我有些茫然,下意識的就往能與康特先生對話的那道牆走去。
真是糟糕,為什麼只能發出這種快哭出來得聲音呢。
「藍牧?」康特先生的語氣透出了些疑惑,我縮了一下肩膀,連忙回道,「下、下午好阿,康特先生,你怎麼這時間會出現?」
接下來還會再發生那種事嗎?話說昨晚牆面是開著的嗎?因為意識太亂了我沒特別去注意這塊。
我皺起了臉,抹著眼淚,欲言又止。
……不僅是獸姦、公眾play,現在還加上迷姦嗎!?
伸手拾起放在托盤上的叉子再次確認硬度,入手的質感光滑,毫無殺傷性。
意識一點一滴歸攏,我的視線掃過透明牆,黑影仍然川流不息,時針指在兩點半的位置,已經錯過了兩餐了。
要是真的是開著的……
我望向了安全護欄外,搖了搖頭,不妥,兩層樓而已,風險太大了。
要麼用浴室裡那個特大浴缸淹死,要麼把衣服綑成布繩勒死,咬舌也不是不行,或者頭朝下從這裡跳下去?
掙扎了幾秒,為了避免真祖大人語出驚人,我決定這件事還是自己先開口說明比較好。
我睡得很沉,做了很多夢,關於過去、關於家人,可惜睜眼後就記不清了。
為什麼什麼事都瞞不過他呢?
現在這樣,聽到康特先生的聲音的話,我大概會很想哭吧。
我不禁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昨晚發生了那種事,現在的我居然還能想著吃飯,我這樣,算不算被馴化了呢?
我不知道要怎麼說明,昨晚的發生的事,被下藥、被保育員強迫,可能還被籠外的遊客圍觀著品頭論足。
情緒也不對。
我被康特先生那一本正經推理的口吻搞得冷汗直流,彷彿下一刻就要被人戳破心事,整個人僵在原地,連眼淚都下意識地止住了。
昨夜發生的是究竟算是什麼?不是說外星人都把我當母猴子嗎?對一隻母猴子出手?
「唉……」
「不會,所以如果你不願意說發生了什麼事,我就只能靠自己猜了。」
吸血鬼應了聲,少有的簡短冷漠
「……我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才好。」以此作為結語,我徹底閉上嘴裝死了。
「康特先生你在嗎?」
他又不可能拯救我。
輕飄飄的問句,隨意又散漫,彷彿這世界上沒什麼能難倒這道聲音的主人。
 連性需求也幫你解決
戀獸癖嗎?也太重口了吧?
「好了,我知道了,所以呢?你在嘆什麼氣?」康特先生的聲音好像有點不高興,我眨了眨眼,是因為起床氣的關係嗎?
我咬著牙,惱恨的將指甲陷進手臂中。
熟悉的低沉嗓音讓我驚訝地抬起了頭,現在明明還沒天黑……
「你在煩惱什麼?」
「嘶……」不行了,腦殼好疼。
「我……」
「啊?可、可是我以為,只有我在的話,應、應該沒辦法通訊……對、對不起,我不是……」
我扁著嘴,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吸血鬼會讀心術嗎?」
那個死變態保育員!惡趣味!噁心!
「誰叫你唉聲嘆氣的聲音一直傳過來,把我給吵醒了。」
「想哭就哭,沒必要遮遮掩掩的,我又不會笑話你。」
而且,昨晚那種詭異的混亂和提不起勁,我八成是被下藥了吧。
為了不讓我自殘動物園可謂煞費苦心,房中的每一樣家具憑我的力氣都不可能砸壞,尖銳物一樣都找不到,剩下的選擇不多。
另一邊的康特先生聽我沉默,便自說自話的分析了起來,「保育員做了某件超出你底線的事,發生的時間是昨晚你離開後,到今天下午和我聯繫之前,事情的嚴重程度超過了被人圍觀生理需求……」
酸澀的感覺驀地從胸口蔓延開來,我眼眶一熱,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抿緊了唇不敢開口,怕一回話就掩蓋不住哭腔。
猛地出拳狠狠砸向了牆面,指節卻沒有傳來任何痛感,我收回了手張握,和之前一樣,白牆的質地在我攻擊的瞬間變軟了。
「嗯。」
「保育員為難你了?」
我縮在沙發上,環抱著自己,把頭埋了起來。
時間不對。
所以現在該怎麼辦呢?
眼角餘光有物體移動,我轉過頭,看見了突然出現的餐點,下意識的便皺起了眉。
支支吾吾地把昨晚遇到的事情告訴了康特先生,雖然已經含糊了很多部分,我卻還是越講越羞恥,到最後已經徹底把整張臉埋進手臂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