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鬼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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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心虚的把嘴边的口水擦掉。然而意识到以后,那味道闻着愈发香了。你努力辨别了一下,发现虽然眼前的女性身上味道很浓郁,但果然最香的还是她来时乘着的船。

    你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你「噗」了吧?你刚刚绝对「噗」了吧?!「噗」的一下笑出来了!我什么都听见了!”

    你跳到她面前含含糊糊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似乎有什么悄然改变。

    你移开视线,冲进去张大嘴,将理智全部奉献给了无与伦比的美味。

    她露出和人类妖怪相似的表情,无奈的看着你,方才那股苦大仇深的阴暗气息被海风忽地吹散了:“……你饿了吗?”

    他看见她身后巨鲸久次良眼神沉凝,船只震荡、海水血色氤氲。

    这种天真的淡漠恰恰突出了你的可爱。一起相处了诸多时日,人类妖怪甚至觉得你爬上他身体、向着自己的头咬下去的时候都有些可爱了。

    但他还是很喜欢你。

    而眼前的女性,又与先前加入的海妖都不同,她是类似人类的鬼族,或许与本是人类的他更加相似吧。

    张开嘴后,口水又不争气的流到地上。

    他对此喜闻乐见。他早已立誓效忠少主、也发自内心的爱着这片土地,同样希望有人能与自己一样爱上这片土地。

    倾泻的月华被他牢牢接住、抱在怀里。

    你更不谙世事。

    黑与白的界限在月光下朦胧的模糊了。

    “你的口水流到我身上了呗。”久次良平静的说,却还是配合的用尾巴把你抽到那艘船的方向。

    “人类!”你早就猜到这个答案,没在意她的表情,跳到鲸鱼久次良身上开怀的说,“久次良!人类!有人类欸!我们一起吃吧!”

    他跟着少主走到海岸边时,那里只剩黑衣黑发的鬼族一人了。

    黑色的大妖眼看着你以无边暗海为背景,浅发染血、银瞳却比头顶月华还闪亮,拎着一团模糊的血肉跳上岸,冲到眼前。

    你正在船内相当嚣张的大吃大喝,整艘船不明缘由的激烈晃动着。人类妖怪想象了一下造成这晃动的原因,一阵不寒而栗,决定还是不要深思了。

    “走吧,回家了。”他这样说,松开手任你自由下落。

    他想着这些事、怀抱着未来的憧憬,对鬼族真心实意的说:“欢迎加入铃鹿山。”

    他也跟着笑起来,情不自禁弯起眼睛,就着你的手一口吞下那块血肉,又自然的托起白皙湿润、附着鳞片的手,将你五指上的痕迹舔去。

    “海忍。”鬼族停下无休止的呢喃,望着你轻声说。她的语气与其说是向你介绍,倒不如说是提醒自己、好像让自己不要忘记什么一样。

    因为你在忍耐。

    银色的海妖露出灿烂的笑,抬起手中的模糊血色递到他嘴边,尖锐森白的牙齿上还沾着血,却浑然不觉,银瞳蕴着纯粹的喜爱:“少主!我把最好吃的地方留给你啦!”

    *

    你只望着他,眼瞳与明月同色。

    船只震荡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下来了。

    你发现她的眼睛和少主一样是鲜红的,惊喜的「呀!」一声,随后便僵住了。

    ——你拼尽全力、忍耐着进食本能,想要和铃鹿山的大家和平相处。

    “谢谢你,久次良——!”你飘在空中快活的大喊,看见鬼族望着你的红眸,对她无声灿烂的笑着说「谢谢你!」,在她略微睁大的瞳间看见自己轻巧的落在船的甲板上。

    他将你抱起来举高,丝毫不在意你发丝散乱、飞溅在自己脸上的鲜血。你悬在半空中低下头、银白色的湿发滑到他头顶,看见清澈红眸中毫不掩饰的柔和情愫。

    海忍:“……噗。”

    但他并没有担心那只小鲨鱼——事实上,任何一个人在这里,都不会忽视那条船上的声音。

    他好像并不和你一样开心,甚至有些阴郁。你不明白其中缘由,只觉全身心注意力都被人类血肉这几个字夺走了,只想大快朵颐,恨不得将整艘船都一口吞掉。

    他一直觉得你有些可怕——可爱自然也是可爱的,但这可爱中却夹杂着一些毫不掩饰的、天真的残酷,这比他这样单纯的罪恶更加可怖。

    她停了停,垂眼望着地面,不辨喜怒的开口:“是人类的血肉。”

    *



    ……好、好丢脸!

    想必她也要加入铃鹿山了吧。

    你说话时,嘴角还在不停流口水。

    她垂下红眸,低声应了。

    *

    你和蟹姬很像,却又不完全像……至少她不会随便表现对吃掉同伴的渴望。

    他想着这些时,少主已经和鬼族女性交涉完毕——虽然少主的注意力一直不受控制的飘向那艘船、但其实在这里的大家都是一样的,连那位鬼族都总看过去。

    你诚实的点点头:“那艘船上是什么呀?真的超级香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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