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脸,看见一个栗色头发的男生,脸上堆着歉意,忙摆手说:“不好意思,刚才撞到你了。”
男生个子很高,肩膀开阔,典型的衣架子,校服穿在他身上档次显著提升。
接着转脸看向陈幼安,继续道:“要不你也踹我一脚消消气,行吗小姐姐?”
“不肯穿外套,专门显摆她身材好吗,真是恶心。”
陈幼安回头,目光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漆黑冷静的眸子里。
这触感她仿佛在梦里找寻了十几年。
学校就那么大,打探一个人很容易,更别说是一个外表出色的男生。
抬头看门牌,高二(1)班,理化强化班,她的眼睛渐渐起了雾,一时间思绪万千——
果然,她刚拒绝那位男生,就听到身后传来恶意的议论声。
开学第一天,迟到总归不好。
“没看到周围男生看她的眼光吗,估计自己也享受别人的视奸。”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冲撞,有硬物撞上她的脊背,力道很大,陈幼安被后背的痛感惊得回神。
她暗中观察了近一年的男生。
十六七岁的年纪,雨幕下行走的美貌少女,鲜嫩得能掐出水来。
陈幼安当时把校服外套拿在手中,身上是一件短袖,男生的手掌扶住了她裸露的胳膊,手掌中传来的干燥温热的触感。
陈幼安没接。
或许是一百多根用空掉的笔芯,摞起来堪比身高的习题册感动了上天,陈幼安终于在高二分班时成功地分到了理化强化班——
刚进校门,便有男生跑过来,手足无措,局促紧张地给她递外套。
她宁可湿漉漉狼狈地走进教室,等待衣服自然晾干,也不愿接受别人的外套遮掩尴尬。
爱上顾奕是件迅猛而荒诞的事情,只因周一升旗下楼梯时陈幼安扭到了脚,身后有人在她身形不稳,即将跌倒时扶了她一把。
全校最好的理科班,毫无疑问顾奕所在的班级。
填文理科选择意向表时,陈幼安想都没想地选了理化两门。
好在她肤色瓷白,天生丽质,无需化妆,不然此刻妆容准花的像个熊猫。
一路上不少人频频侧目。
于今日,她遇到了她的药,仿若绝症患者听闻治愈的可能。
天公不作美,昨日还烈日灼空,今早便下起了雨。
“嘘,小声点,上次有人说她骚,被她打了……”
无他,她有洁癖,讨厌与别人有任何皮肤上的接触,外套上陌生男生的体温和味道,令她格外反感。
不知道多少个疯狂刷题的日日夜夜,每每困倦得累到在书桌上时,只要一回想起那天,她就再次焕发无尽的精力。
男生身上穿着统一运动服样式的校服,拉链拉到胸膛处,里面是一件黑色体恤,领口处锁骨清晰利落。
陈幼安对顾奕不是普通的暗恋,而是一种狂热而极端,虔诚如教徒般的病态依恋。
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再次靠近他,被他拥抱,被他抚摸,被他占有。
 肩带
内双,眼尾略带锋利感,看不出明显的情绪。
相应代价也很大,她精心打理过的发型泡了汤,偷喷妈妈的香水也消散在雨水中。
陈幼安很快知道了他叫顾奕,他在实验班,成绩第一,更爱理科,参加数学竞赛。
她有病,她有严重的皮肤饥渴症。
其实她一点也不喜欢理科,但只有选理化才有机会在高二重新分班时接近顾奕——
她的右手无名指上还纹了GY两个字母,被一枚黑钢色十字架戒指盖的严严实实。
除此之外,陈幼安身上的JK制服被雨水打湿,白衬衫紧紧贴着肌肤,浅粉色少女内衣清晰可见地映出来,红色格群扒拉在她两条白嫩修长的大腿上,隐隐勾勒出惹人遐思的三角区。
楼梯上的人流很大,学生都拥赶着前去升旗广场集合,男生也没做任何停留,收回手错身越过陈幼安下了楼。
“怪不得别人都说她表面冷,骨子骚。”
沈泉挠挠头,突然想到怎么给自己开脱,扭头朝身后的男生笑骂:“都怪我顾爹,开不起玩笑,非踹我一脚,导致我没站稳摔着了。”
就此,陈幼安爱上了顾奕,与其说一见钟情,不如说一触生情。
那些轻薄下流的目光于陈幼安而言,像是夏天案板上的苍蝇,赶也赶不跑,惹人厌。
这种做法对于常人而言难以理解,再加上学校里看不惯她的人很多。
偏巧是在路途中下的雨,陈幼安没准备雨具,只能顶着雨继续前行。
他的脸很好看,这是任何人初次看见时都会作出的评价,陈幼安也不例外。
陈幼安冒不起这个险。
陈幼安对此习以为常,与这些人争辩无疑是浪费生命,她面不改色地大步离去,走到了教室门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