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沈墨的声音依旧温柔似水,嘴边划过淡淡一笑,面色如常地背过身给他带路。只是抱着书的那只手却用力到发白,将平滑的封面都捏出了褶皱。
他刚打完架,头发都乱了,葱白的小手漫不尽心地撩了撩头发,冰冰凉的眼神望过来,眉眼如画,让人怦然心动。
手机突然响起,他一下子挂下脸,不耐烦地接起电话,“怎么了?”
 等我找我们老大来操你!
都说枪打出头鸟,先把这只鸟打死应该就没问题了吧?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拍拍那屁话像黄河水一样滔滔不绝的领头人,“喂。”
“操,最讨厌有人叫我小矮子”,温润愤怒地瞪他们一眼,真是一群不识好歹的蠢货。
温润巴不得有人来和他打,傲气地扬声回道,“别找错人了,我叫温润!” 拜托你们千万要把那个什么老大叫过来,看我不揍死他。
见大哥被一拳K倒在地,周围的小弟都小碎步作鸟兽散后退。地上的人缓了一会,生气地大吼,“还愣着干嘛,给我上去打啊!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小矮子不成!”
“带我去特殊行动科的宿舍”,温润也不和他客气,直截了当地要求道。
宿舍里,胡峰坐在角落靠窗的椅子上,摩拳擦掌地等着温润自投罗网。 刚才在报到处见到这小孩,就手痒到直接上了,手里拿着他掉落的报道表,回味着他美妙的滋味,一个上头就找人换了寝室。想到接下来能和温润住在一起,就笑得合不拢嘴。
“等下,你说叫什么?” 胡峰看着温润背对着他不停晃来晃去的屁股,咽了下口水。
温润开门进来,见房里坐着个翘二郎腿的痞子,撇了撇嘴。他径自走到一边,挑了个床铺就开始清洁铺床。湿巾擦过床铺,却没有太多灰,能看得出来,军校的卫生标准还是很严格的。
温润,真是个好名字。
温小少爷好不容易从洗手间跑了出来,却迷路了。四处闲逛着,他正敲着大腿根按摩舒缓酸痛,敏感地听到有人在欺负人的声音。带头的人说话极其过分,句句都问候人家父母,在那里使劲造谣生事,尖细的公鸭嗓像闹钟一样在街边响个不停。
随后,温润又反身一个回旋踢劈掉后面迎上来的黄毛男,正好踢到他的太阳穴,一片淤青直接浮现在半边脸颊上。
温润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走到那个领头人的面前,不屑地问,“还打嘛?”
“听说你暴打了我的小弟们”,胡峰把翘起的脚放下,站起来,手
紧抿着唇,他身手矫健地闪开来人的挥拳,再一个左手直勾拳猛出,在边上人柔软的肚子上打出扑通一声闷响。再接着,温润低头躲过另外一边袭来的迟钝一脚。双手迅速从后背握住那只脚,动作娴熟地腾空一跃,一个后滚翻直接将那人整个呈大字型甩到地上。
那人回头,还没看清温润的脸,就被石头一样坚硬的拳头打中鼻梁!
推开碍事的行李箱,一脚踢上最前面那胖子肥肉横流的腹部。胖子嗷嗷叫着蹲在地上,挤眉弄眼地捂着腹部,半天起不了身。
那头传来的声音有点喘,“老大,刚刚我们去找沈墨麻烦,一个小鬼头莫名其妙冲出来,把兄弟们都打伤了!”
“没用的东西”,胡峰叹口气,当初招小弟的时候真应该好好挑一下的,“那人什么来头?”
沈墨抬了抬眼镜,慢条斯理地半合着眼睛看他,磁性的低音轻柔又顺耳,“什么事?”
温润刚铺好被子,愣了一下,疑惑地回头,指着自己,“你叫我?”
温润转身随意地瞄了那个被刁难的人一眼,看他浑身散发着好欺负的读书人气息,落落大方地上前,将他喊过来,毫不客气地说,“我帮了你一个忙,你要还我。”
温润自认不是正义使者,本来是不稀罕管这种事情的,但是现如今那个被围堵在角落的人忽然直勾勾地看向自己,这种时候不出手,倒也不好意思了。
论别的他可能比不过,但要说拳头比他硬的,这世上还真没几个。因为外貌突出而常在学校受欺负,他从小开始就被老爷子督促着练拳。作为脾气暴躁的好战分子,能在他手下熬过三招的就已经算是人中佼佼者了。
那混混充满恐惧地看着他,招呼着手下们撤退,同时哆哆嗦嗦边往后边跑边尖叫道,“你会后悔的,我去找我们老大来对付你,你!...等着!”
“再来,我就下死手了。” 声音冷漠到没有一丝温度。
电话挂断了,胡峰心里一喜,真是天助我也。原本他还有些发愁,不知找哪个理由跟人搭话,这会就自己送上来了,“喂,小屁孩!”
“温润!”
“老大,说是叫温润!”
瞬间尘土飞扬,几个人灰头土脸的坐倒在地上,捂住受伤的地方,讶异于眼前少年凶残的打法。
少年的嘴里轻飘飘地吐出恶魔一样的话语,好似人命在他眼里不过尘埃似的,想吹就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