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程诺分明就对自己抱有别于友情的好感。
“……恩。”程诺羞窘地点头。
见程诺执意用后脑勺对着自己，言之珩秉承着山不就我我去就山的原则，坐了过去，和程诺保持刚刚好的距离。
“他录音了。他从看见那对母子的那一刻，就偷偷用手机开了录音，还录下了他爸重婚的证据。那女人也说和他爸结婚了，是他爸的老婆。”言之珩懒洋洋地仰进懒人沙发里，“他跟他爸对簿公堂，最后他爸净身出户。”
“你也不要用父母失败的婚姻来惩罚自己，”言之珩撸了一把程诺的头毛，“乖啊”，像撸小狗
被个人情感影响导致工作效率低下，这个事实令程诺感到焦虑。他咬住右手食指第二个指节，咬出了两道深深的齿印。
言之珩很自然地将手臂搭在沙发背上，不着痕迹地缩短了和程诺之间的物理距离。
“刚刚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后来父亲投资失败，公司宣布破产，母亲离婚时分走了那套程诺住了二十三年的房子。
程诺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在母亲手机里看到的。他对父亲感到愧疚的同时，心里也对婚姻关系产生了阴影。
程诺茫然地眨了眨眼，“那他……”
程诺从记事起，父母的关系就不太好。
早饭期间严之珩的目光粘在程诺身上，程诺摸了摸嘴角和脸颊，并没有发现食物残渣，心下疑惑更甚。
太糟糕了。
其实程诺洗漱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胸部有些奇怪。镜子里他的胸前有两个很明显的凸起，拉开衣领查看，乳头好像……肿了？腹部也有一片红色的痕迹。
在他要忍不住开口询问之前，盯着自己的视线消失了。
程诺当然不可能坦白说“我在想你”，他抿抿唇，“没什么，只是发了会儿愣。”
程诺上大二的时候程诺看见母亲放在桌上没来得及锁屏的手机，正好有条新消息进来，程诺点了进去，看到了母亲和陌生人甜言蜜语的对话。
啧。
言之珩很清楚以程诺的性格，就算发觉了身体的异样也不会想到自己身上，不过他还是想在那张脸上看到一些不一样的表情。
“好……厉害。”程诺震惊得无以复加，想鼓掌，碍于拿着游戏手柄，只能作罢。
可能是过敏吧……
他们频繁地吵架，小小的程诺躲在被子里捂住耳朵，门外是母亲歇斯底里的叫骂和父亲高声的怒斥。
“可惜现实中不完美的婚姻太多了。”言之珩安慰道，“我有个朋友，他是学法律的，有天他回家看见沙发上坐了一对陌生母子，他爸跟他说那男孩是他弟弟，快中考了，让他辅导弟弟英语。”
言之珩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吓了程诺一跳，“什么？”他慌乱地放下手指藏到身侧，不愿去想言之珩到底在身后看了多久。
程诺觉得自己不该答应住在这栋房子里。如果不住在这里，他一定能控制得住自己时不时过速的心跳，驱散总是闯入脑海里的那张脸，压抑住总是从电脑屏幕前飘走的思绪——那么他的年度工作计划书就不会停滞在标题几个黑体字上。
“我……我有点卡壳。”
游戏是从四代与九尾的战斗开始的。
程诺挑了火影忍者究极风暴。并不是新游戏，但是两个人玩起来比较有趣。
“我开完视频会议，发现你的计划书还停留在标题。”言之珩的调侃并不含恶意，而这只会让程诺更加窘迫。
程诺拉好了衣服，没再细想。
“没办法集中精力？”
“不想写的话就玩会儿游戏，正好我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中午可以吃昨天剩下的咖喱。”
“我每次看这段剧情，都很羡慕鸣人。”程诺一边操纵手柄攻击九尾，一边对旁边的言之珩说。
那双藏在镜片后总是低垂着的琥珀色眼睛，哭起来是什么模样，确实挺想看看的。
可惜言之珩太善于察言观色了，程诺拙劣的掩饰在这样近的距离下无所遁形。本来也只是想逗逗他，便没有揭穿。
中学的时候父母不再吵架，但是互相谁也不理谁。后来程诺知道这叫“冷战”。
“有困难？”
言之珩转过头看他，“你羡慕他有四代和玖辛奈当爸妈？”
程诺的长相只能算普通，唯独嘴唇的形状特殊些，可他不爱笑，这一优势就被埋没了大半。言之珩大学时代开始身边就从未缺过美人，连现在以联姻为目的交往的温玥，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容貌。在言之珩眼里，程诺好比一颗璞玉。比起打磨好的翡翠，亲手雕刻勾勒出符合自己喜好的样子，更让他心痒难耐。
“是啊。”程诺面无表情地按动攻击键，“羡慕他的父母那么相爱。”——也那么爱他，甚至愿意为了他去死。
言之珩从电视柜里拿出两个PS4手柄，“思楠新买了不少游戏，我告诉她高考之前都不准玩，就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