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碧卿头依旧很痛,神思却恢复了一些。
虞碧卿明白她已然知晓昨儿的种种,忙翻身下床,跪在她脚边,盘算着应该如何回话。
虞碧卿连忙死命摇头,“回大少奶奶的话,二少爷对妾身恩重如山,妾身不敢再想别人。”
依旧是小蘋和心月守在身边,心月还在埋怨小蘋不好好上夜,让奶奶屋里的窗户开了一整夜,又把奶奶吹病了。
“起来吧!”良久,岑默抬抬手,仿佛刚刚看见她还跪在脚下一般,脸上挂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接着说道,“他与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也无意为难你。不过是想看看到底什么样的人能让不近女色的褚令琛甘心
依旧是翻窗而近,把她放在床上,掖好被子,又想着她的病不能耽搁,故而特意在内室里弄出些声响,然后翻到窗外候着。
虞碧卿昏昏沉沉地睡去,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她忽然想到那日褚令琛回来的时候,岑默的样子并不像十分盼着他回来似的。
正想着,岑默已经进了来。虞碧卿欲起身请安却被她按住了。
却听人报,大少奶奶到了。
岑默有些冷面,坐在正位上,抬抬手扬声道,“我从前与这边走动并不多,如今老爷太太暂时不住一块儿,让我好生管着家里的诸多事宜,我少不得领了命。今儿听说碧姑娘病了,我便过来看看。”
岑默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却有种致命的冷冽感。
一时屋内便没了声音,岑默依旧在正座上坐着,呷了口茶,又看了看茶碗。
暗下决心,只要她好好地,自己从此便不再荒唐。
岑默冷笑了一声,看了她一眼,“哦?那我怎么听昨儿角门上夜的小厮说,晚上瞧见大少爷带了个姑娘,骑着同一匹马出去了?”
褚令琛一宿未眠,倒是虞碧卿最后折腾得实在累了,巴在褚令琛怀里沉沉地睡去。
几人都吃了一惊,岑默为人向来孤僻,自虞碧卿进了府里,除了从前在老爷太太跟前儿请安,其余与大少奶奶岑默并无什么交集,这还是她第一次踏足兰莺啼晚苑。
岑默点点头,不置可否,又接着问道,“听闻姑娘从前在花月楼的时候,曾和一位陆离大人情投意合,那位陆大人还为了你在京郊置了宅子。姑娘后来,可曾再见过那位陆大人?”
她稳了稳心神,答道,“回大少奶奶的话,妾身不曾出门。只是夜半风吹了窗子,妾身身子又弱,才感了风寒。让大少奶奶挂心了。”
好像并没有哪一步走错了,又好像每一步都走错了。
虞碧卿看着这光景心里早就没了主意,这岑默面上看着淡淡的,心思却极深,瞧着这样子应该是知道大半了。
小蘋和心月慌忙收拾准备迎接,小蘋还在嘟囔为何大少奶奶好端端地要过来。
宅子里并无棉被,只有褚令琛身上是热的,虞碧卿睡得昏昏沉沉,只觉得人越来越冷,想把他抱得更紧一些。
他抱着虞碧卿快马加鞭赶回府里。
虞碧卿心下已经明白了二三分,却只能赔着笑,叫心月下去好生给云清姐姐看茶。
他身下的火又开始往上窜,心里却几乎在滴血。
虞碧卿瞧着她的样子,一时看不出她到底真的是过来看看还是有什么话说,便只好道了声谢。
待到东方泛起鱼肚白,褚令琛叫虞碧卿起来时,才发觉她两颊不正常的酡红,嘴唇轻轻地试了试她的额头,却不料已经烫手。
褚令琛懊悔至极。
头沉得很,甚至不知昨夜的事是真是假。
上次自己突然回来,虞碧卿急火攻心烧了好几天。又听了郎中那般说,自己心疼不止,已然决定只要她保重身体,便再不去叨扰她。可昨晚又是自己胡闹,这么冷的天把她带出来,又惹她生病了。
一时死寂。
岑默定定地打量了虞碧卿两下,呷了口茶,回头向身边的云清说,“碧姑娘生了病自当静养,你且带着他们都下去吧,我和碧姑娘说几句话就出来。”
虞碧卿端坐在床上,手里暗暗握紧了被子。
怀里的女人被他的外衣包裹着,显得有些娇小。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两只手紧紧环着他,头不时在他怀里蹭蹭,叫着陆离别走。
小蘋心月俱是一愣,岑默的性子府里的人都是知道的,哪里有单独和哪位姑娘奶奶说过话?
她又病了。
虞碧卿努力稳住声音,“既然是大少爷的事,妾身就不知了。”
岑默抬头,似不经意般问道,“碧姑娘昨儿晚上可是去了哪,怎么好好地就病得这般重?”
“那城外的宅子,你昨儿去看了吧,可还满意?”
未曾想到那岑默一出手就是这般致命。
难不成连岑默都已经知道,是来问罪的?
他听见小蘋进屋,又听见小蘋着急忙慌地喊人去请郎中,这才勉强放心回去。
 犹恐相逢是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