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我有意思?”侧过眸,他看我。
潦倒和落魄都要拿出来,一五一十的摆给他看。
他的指尖擦过我的嘴巴,说我伶牙俐齿,不像是在国外长大。
是好是坏,是生是死,只要不涉及到我,无论是谁都与我无关。
我泥菩萨一个,无暇顾及她人。
“别想那么多了,等你死了,我给你买最好的墓地。”
这里是痛苦,那里是绝望,压力顶在头上,脚却埋在泥潭里,我哭喊哀求,一点一点的陷进去。
他不以为然的点头,说:“这就是你不想回家的理由。”
义无反顾的我走远,留下许多人站在原地看,还有哭声和吵闹,我关上门也听得见。
想要一条活路,也想要一个结局。
求求你…
给我点希望,梁川,我求你。
这就好笑了,世界这么大,难道就没有我姚安的容身地了?
“什么时候放我走。”
谁知他突然说话,问我去医院做了什么。
“就是去检查一下。”真没办法跟他说实话,关于钢笔的事情我不想在提起来了,怕他心血来潮后兽性大发。
回家时又看到老太太站在门口等我,都这个时间了她还没睡,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衣。
“行啊,就怕最后先哭的人
不敢再跟他硬碰硬了,在绝对的力量下,没有人会不低头。
我的人生你也才来几年而已,可却改变我未来几十年的足迹。
这不是我第一次如此问他了,无数次的,我问这样的问题。
于是就笑,说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梁川走进来,这时哭声已经听不见,只剩昏暗的灯光,照不透鬼魅横行的夜晚。
身后传来哭声,她一个将近百年的老人,如此声嘶力竭的哭起来,有点骇人,也叫人不忍。
“都知道你还问。”
我看着他,迫切的想要一个希望。
可我只是回头看,也就只有一眼。
切断我的希望,他说的风轻云淡,又在我脸上拍了拍,梁川告诉我:“再别问这种的问题了,这太蠢了,可不像你。”
喉头发紧,我紧张又期待,一瞬不瞬的盯着梁川一直的看。
我只负责自己的人生,别人的,我不管。
是啊,被你猜到了。
“那要我用英语骂你?”
可就是要逼着我,逼我承认人生很苦,我不痛快。
我哪都能去,所以梁川,你给不给我一条生路!
梁川,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其实他都知道,我去看病他知道,为什么去看病他也知道。
抽一根烟,我觉得烦,哭声还断断续续能听得见,像索命的经文,把我的三魂七魄都给打散。
男人在我身边坐下,说我也是个没良心的小孩。
梁川,你猜我有多恨你。
见我过来她就跑过来把我拉在手里,身上的外衣脱给我,她拽着我就往屋里去。
 第二十二章
可我的意志力都叫他给磨散了,只要一点点的甜,就足够支撑我贫瘠狼狈的生活了。
“你能上哪去?”梁川反问我一句。
伤口还没好,这几天都要好好对它,而梁川总是粗鲁凶狠,带给我的一切都叫人生恨。
我把手拽出来,叫人领着老太太回去睡觉,一个人腾腾腾的就跑上楼。
焦虑又不安,门被推开,换我回头看。
我叹气,是长长的一声,说尽了无能为力。
我一五一十的说,也告诉他:“有点疼,所以去看看。”
啪的一声,他把书放下,我跟着一抖,听到他问:“那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不夸夸你自己吗?
夸夸你的钢铁手腕,没有你,我可变不成今天的这副模样。
我可惹不起她,梁川不喜欢我和她接触太多,上一次的教训我到现在还记着。
求求你…
梁川带着我回家,车里特别热乎,叫我昏昏沉沉的想要睡着。
伸手摸摸我的脸颊,他喟叹着:“真是长不大的姑娘。”
大概是又糊涂了,把我当做她的慧妮儿了。
“怎么又这么晚回家!”她不高兴,一边走一边责骂。
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满意。
又一挑眉,赞扬我说:“也比我想象中的要乖。”
看看吧,我的人生活成了这样。
在这夜里我住下来,唯一的火光是指尖的香烟。
夜是浓稠的黑,半颗星星都不来,候鸟飞了又回,留下几句沙哑的嘶喊。
可他懒得施舍,只喜欢我的眼泪,流不尽似的,一把又一把。
手伸过来,在我额头上探一探。“哪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