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喃蹲下,揉了揉四喜的小脑袋,妥协地点点头。
“好耶!四喜你有肉吃啦!”
转眼十二月,道路两旁的树光秃秃的,安静地准备入冬。
但没见过这么笨的。
一人一狗,齐心极了。
不知道是不是死在水里的关系,乌喃重生后总是手脚冰凉,乌妈妈疑心是落下的病根,带乌喃去看中医,也没看出个结果。
四喜见主人往外走,也踏着小短腿跟上,结果被许定棠一把捞起,夹在怀里。
药箱放在茶几上,少年开了罐冰可乐,仰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荷尔蒙。
他不喊“乌喃”。
宋清焉讲起题来清楚思敏,乌喃安静听着,不知为什么脑袋蒙蒙的,身体发冷,正听到关键处,他却突然停下来,盯着那张画的乱七八糟的纸看。
少年身姿笔直,写题的笔一顿,?接过纸,眸光微闪,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暮色下有些清冷。
陈灯欢呼之际,半掩着的门忽然被打开。
“嗷我爸妈在国外玩又不回来,这么大的房子就我一个人,凄凄惨惨冷冷清清,你好不容易来,连一晚上也不陪我睡,我不管,我不让你走…四喜,别松口,晚上奖励你肉吃!”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清醒。
乌喃尴尬得想找个洞钻进去。
“噗…”
而他本身就是月亮。
许定棠逗弄四喜的手一顿,像被施了咒,一动不动。
乌喃死后,他浑浑噩噩过了一阵,再清醒,比以前还混不吝。
“宋…宋学长,麻烦你看一下。”
他说完,才想起来眼前小学妹是知道他的。
或者说,是盯着少女的字看。
乌喃摸了摸额头,有些烫,将围巾从书包里掏出来,围了两圈,只露出半张白净脸庞,找了半天没找到伞,与宋清焉敷衍道别后径直走了。
“然后呢?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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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突然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以为呢?”
陈灯盘坐在沙发上,开了瓶啤酒,喝一口,惬意地眯起眼睛,说:“她叫乌喃。”
“阿灯,告诉你了?”
“很巧吧,我一开始也吓一跳呢。”
陈灯一个没忍住,拍地爆笑。
宋清焉是有自己世界的一个人,他的世界,繁华热闹退却,什么都不留,但一定会留一轮月亮。
两人走到校门口,天空下起雾蒙蒙的小雨,冷风吹乱了雨,争先恐后地往脖子里钻。
少年扫一眼,抬手将问题处画出来,又将思路写下,说:“你过来。”
门开了一半。
暮色是暖的,他是冷的。
许定棠扫了一眼四喜,笑起来,修长的手指挠挠它,说:“平时可没见你对我这么积极。别叫四喜了,叫白眼狼吧。”
少年撑着把伞,在乌喃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着,还买了两个热腾腾的烤红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边吃一边被烫的直哈气。
连伪装也是破绽百出,从那声“许定棠”开始。
乌喃蓦然站起:“不好意思,我想起来家里有事,先走了。”
安静的教室,乌喃将演算纸递给宋清焉。
乌喃面色潮红,愣愣地捧着那个红薯,抬眼看他,见他一副熟稔的模样,忍不住倒退一步,语气讪讪,温吞得像只小乌龟。
说话间,已不见少女的身影。
“喏,药箱还你。”
“小学妹?”
陈灯一向是装傻的好手,笑呵呵的,看不出任何端倪。
走了没一会儿,遇见许定棠。
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他递给了一个烤红薯给乌喃,伞倾斜,自己在雨里淋着。
*
许定棠喜欢乌喃,大概只有乌喃不知道。
少年递伞的手一顿,默了默,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玄关处,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陈灯坐在地上,抱着乌喃的腿,四喜咬着乌喃的另一只裤脚,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
没等少女继续说完,宋清焉合上书,收拾好东西,站起,淡淡道:“今天先到这儿吧,下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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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一直在少女脚边打转。
*
内心OS:
“认识一下,许定棠,你呢?”
许定棠套了件宽松的灰色卫衣,拎着药箱,居高临下地望着两人一狗,挑了挑眉,看向僵硬的少女。
“诶…好。”
见过笨的。
“诶你个小四喜今天怎么回事?见到漂亮的就跟着走?”
乌喃如坐针毡,求救的眼神投向陈灯,陈灯也回了一个束手无策的眼神,眼神之中,又藏着点看好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