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顾文不是何意知的Mr. Right。
“嗯嗯，那是一定的。”何意知强颜欢笑，尽力使自己说话的语气更适合此时欢愉热烈的氛围：“恭喜你们！衷心祝你们长长久久！幸福美满！”
身后有人喊她名字。是熟悉的男声，低低的，很有磁性。骤然被人这么一喊，何意知不禁肩膀一颤。
等情绪平静下来时，顾文和路晨曦已经开始一桌桌敬酒了……
“刚刚喝酒了？”钟威问。他这态度，就像大人在问小孩有没有偷吃糖果。
“你干嘛说话这么凶？我现在就不想理你，我是有错了还是犯法了？”
幸好这桌坐的来宾都和她不太熟，大家三三两两热闹地聊着天，没有人注意到何意知这一瞬的失态。
钟威愣住了。何意知在他面前哭了，不是默然落泪，而是情绪压抑太久后爆发的大哭，是大哭到说话都破音的那种狼狈惨状。
当她抬头看向那对亲昵拥吻的男女时，眼眶还是很不争气地一热。
“小奇，你先去包厢。”钟威对女孩耐心地说：“我有点事，需要离开一会儿。”
何意知此刻脑子里有点晕沉，但还不至于一杯酒就醉倒。走到一半才想起自己是开车过来的，刚刚又喝了一满杯酒，现在开车回去属于酒驾。要不把车停在酒店一晚上，明天再来取？好像太麻烦了……
何意知举杯一饮而尽，维持着客气的笑容目送路晨曦和顾文走向另一桌。
他喜欢的从来都不是她这种同样文静内敛的女生。
……
“哦，那好吧。”十五岁的许小奇失望地说：“你要早点过来陪我玩哦。”
为什么要说她是“冰山”啊，她只是在外人面前不喜言辞罢了，又不是故意装高冷。
“真的很有缘。”何意知问：“你也是来参加婚礼的么？”
她总有本事让钟威这种冷漠寡情的人一瞬之间心软得一塌糊涂。
“也祝你早点脱单哦，冰山美人～”路晨曦俏皮地眨眼：“遇到你的Mr.Right一定要牢牢把握，别让他被别人抢走咯。”
“我想一个人静静。”
“意知啊，好久没见了，你还是这么漂亮。”路晨曦举杯：“听说你在麓城当律师，太厉害了。我记得你高中就说过自己想学法律，现在可算心想事成了！”
何意知心里莫名委屈，趁着混乱离席，决定早点回家休息。
“不是啊，我老爸今天过生日，在这儿办生日宴会。”女孩甜甜一笑：“你现在是要回去了么？”
她偶尔允许自己，在他面前软弱一次。
匆匆走时，她一不小心撞上了路人。
“你把我当空气就完事了。”钟威顿了顿，烦躁地说：“反正每次遇见，你不都是把我当空气么？”
“对啊，我也记得这事。”顾文温和有礼地朝何意知微笑：“大家都在麓城生活，以后多往来啊。”
何意知落寞地坐在人群里，随手翻着和张雯涓的沙雕微信聊天记录企图找乐子。司仪激情澎湃地说着什么，她听得不太真切，周围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正在笑闹着，觥筹交错之间一切都似乎变得不真实。
这杯酒的度数有些高，猛然喝下去，嗓子眼和胃都辣起来。本来就因为大姨妈而腹痛，一杯酒过后，疼痛瞬间加剧。
“送你回去。”钟威摊手：“车钥匙给我。”
“嗯。”何意知点头：“那我先走了。”
何意知承认：“喝了。”
泪珠冷不防夺眶而出，不是因为难过，是被酒给呛的。她刚才一直心不在焉，没注意到别人给她斟了酒，还以为杯里盛满的是雪碧饮料，所以不假思索一饮而尽。
“何意知。”
世间无巧不成书。比在锦悦大酒店遇到这女孩更巧的是，女孩正挽着钟威的胳膊。
“你、来干什么？”她迟疑地问着，鼻音有点重，带着哭腔。白皙的脸上泪痕未干，眼眶微微泛红。
“诶，是你啊！今天在法院碰到的小姐姐？”女孩惊诧：“好巧！太有缘了吧！”
只有那两声坚定而甜蜜的誓言——“我愿意”，穿越了纷纷扰扰的人群，无比清晰地传达到何意知的耳畔。
她自始至终没有多看钟威一眼，仿佛钟威只是个陌生人。这种刻意冷漠疏远的姿态让钟威觉得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