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腕,这才感觉到一阵剧痛。
桃夭满嘴鲜血,闷闷哼了一声,唇角勾起,竟还在笑。
这里没有针,他随手取下她头顶发簪,捏住她两片嘴唇,由下至上地扎了个透。
他从没想过这个,别人当他是人,是妖怪,是畜生,都无所谓,只要林知若当他是小宝贝就好了。
晋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道:“是吗?”
本来不日便回的任务,竟耗了他十四个日夜,其中艰险变故,不言而喻。
一句话没说完,她已被晋殊扑倒在地,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此刻在想什么。
液体溅落在地上的声音。
她胸前枕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晋殊把自己整个人都蜷起来压在了她身上,闭着眼兀自睡得香甜。
“门不都锁了吗?”晋殊不以为然,往榻上一滚,裹住毯子。
直到三年前一次外出,她不知从哪里带回这沈秋童,便把之前秦仪赏赐的一众少年尽数遣散。为这事,韩娇娘第一次挨了责罚,可把晋殊高兴坏了。
窗外暴雨倾盆,杂着闷雷,黑沉沉一片。
桃夭反应极快,立刻扯过沈秋童挡在自己身前。
晋殊一声轻笑:“还挡什么啊?”
毕竟这女子身份非凡,是门主座上贵宾,七毒教的四当家,桃夭。
晋殊从大门出来,正好瞧见一个穿着苗启望同款桃红纱衣的年轻女子,正拽着个十六七岁的俊秀少年往车上拉。
*
都中近来似乎不大安静,街上多了许多生面孔,更有许多原本只在各自地界活动,从未踏足都城的武林英豪来御煞门拜会秦仪。
自韩娇娘十三岁起,秦仪就开始在各地搜寻美貌少年在她身边服侍,但韩娇娘一心只扑在门中事务上,从不理睬他们。
桃夭揪住他的头发,朝他脸上用力扇了一巴掌,怒道:“不识抬举的贱东西!”
晋殊望着那少年,觉得有些印象,应该是叫……沈秋童。
和沐浴过后的林知若一样的香味。
得了应允,晋殊立刻滚到榻上,枕着她的腿,又翻过身,把脸埋到她柔软的小腹上,蜷起身子,两只手紧紧揪着她的衣带,几乎是瞬间就沉入了梦乡。
林知若目光避着他,道:“那也不能这样出来啊。”
一边用力推他,一边挪动身子,她好容易得了自由,晋殊又哼哼唧唧地压过来。
“你这张嘴会说得很,”晋殊用膝盖压着她的肋骨,微微笑道:“干脆我给你缝上好不好啊?”
起初他还不安分地拱动,过了一会儿,总算安静下来。
情急之下,林知若抱住他脑袋,把他搂进怀里,一下一下地轻轻拍他。
林知若慢慢缩回手,点了点头。
林知若回头望他一眼,只当他发疯,径自放下帘子睡了。
“这件?”晋殊拎起一件白色睡袍,“你当我多大,你的衣服我已经穿不下了。”
他是被一道巨大的闪电惊醒的,屋内一瞬间亮如白昼,神明怒吼般的雷声随之而来,一只温软的手替他捂住耳朵。
看来,他今晚走不了了。
晋殊冷了脸,又从她头上取了根发簪,缓缓旋转着捅进她左颊,正要刺穿她的舌头,忽然后颈一紧,
从前林知若总觉得他是小孩,现在又发觉他更像某种小动物。
林知若也吹熄灯烛上了床,才要放下帘子,晋殊忽然梦呓般说了句:“林知若,要不要一起睡?”
林知若渐渐红了脸,伸手去挡他的眼睛。
皓白如雪的腕子被一柄飞刀洞穿,鲜血如注。
有时候林知若觉得,他确实有点儿毛病,就是只几斤重的小猫,也不能这么压着人睡啊。
林知若正弯腰把一床薄毯放在榻上,抬眼撞见他裸体,僵硬道:“我不是给了你衣服穿吗?”
她看上个男人,想借去玩玩,也不算什么大事。
光溜溜地从浴房里出来,晋殊满意地嗅了嗅自己,道:“我好香。”
他来御煞门的时候,曾掀起过一阵不小的风波。
“阿殊,”她低声问:“你知道自己是人吗?”
话音刚落,一道银光闪过。
梦里,一条冰凉的蟒蛇悄悄游进了她的被窝,将她紧紧缠缚住,林知若胸闷气短,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歪着头,看看晋殊,又看看沈秋童,咧嘴一笑,道:“小贱人骚得很啊,御煞门的左右二使都让你勾搭上了?前边儿后边儿都能伺候……唔……”
两个守门人眼观鼻鼻观心,只做不见。
晋殊也不阻拦她,乖顺地贴在她腿上,道:“林知若,我累了,我想睡一会儿。”
嘀嗒,嘀嗒。
沈秋童不会武功,眼见着要被拽上车去,泪眼模糊中见到晋殊,也顾不得许多,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晋右使!晋右使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