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又熙身形一顿,低头沉默不语。
彷彿,就算这世界再糟,也总有个角落是快乐,这夜在黑,也总有灯光不息,直到天光渐亮。
一遇到吴峥的事,徐又熙才会像个人。
徐又凝走出房门,拦住要出门上班的徐又熙。
「数字多少沒忘吧」
徐又凝对她的表现不太满意,哼了哼,继续问「什么原因甩了妳的,说来听...」
不过警察倒是来的了。
唇角无意识的下沉许多。
话还沒说完,徐又熙终于说话了,挺激动地反驳「说了不是,就只是暂时分开」
除非那个人傻。
也许一开始她就看不进去了,她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门外。
「失个恋要死要活的,那人也不是好人,分了不好吗?不过要我说就该是妳先甩了他,就妳蠢」
徐又凝有点感嘆又嘲讽,那背影,还真是说不出的萧瑟落寞。
徐又凝当然沒忘,但看他那一副高傲藐视人的态度就想忘光。
时间在走,好不容易听见轻轻地开门声。
而徐又熙的说法是,他们不过是暂时分开。
整栋老公寓好像除了她们,都热热鬧鬧地等零点那一刻,徐又凝沒塞耳机的一只耳朵能听见楼上小孩兴奋跑来跑去的的咚咚声。
怀有恶意,也可以说是出于无聊好玩。她万万沒想到的是,这一报,真把人报进了警局。
徐又凝一向不喜欢在外人挤人,烟火放不放的了也不知道,她何必呢?提早下班,回家就躲在被窝里抱着电脑追剧。
徐又凝混在人中,却丝毫感受不到。
她被分手了。这个说法是徐又凝的,且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肯定。
看了看,沒有李泽凯的,徐又凝庆幸自己并不期待,也沒想过。
徐又凝从泰国回来以后,就发现徐又熙不太对劲,尽管她装的很正常。她会穿着上班的衣服出门,带着一件包紧全身的厚外套,会化妆,但不浓,遮不去她几日之间消瘦的脸。
房门轻轻敲响,差点被外头的轰隆隆的烟火盖过,却能清晰地听见一声很柔很轻的新年快乐,轻的一吹即散,又沉重地压的人喘不过气。
零点的那刻,手机断断续续响起铃声,有群发,也有私下的。
大半夜的,新年的第一天凌晨,徐又凝疾走在人行道上。
不行二字就在徐又凝嘴边,不知为何,这种时刻却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开始摧毁妳,妳却不能像吃个感冒药一样轻易地治好。
「別装了,妳根本沒去上班」
在徐又凝要走的时候把她拦下。这时间天都快亮了,沒人捡尸,也沒大阵仗的查毒,徐又凝觉得奇怪,问了一句,结果得到三个字「身份证」
徐又熙仍然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散心,散到附近一间夜店里,徐又凝身上什么也沒带,凭着几分姿色免费入场,再蹭个几杯酒,刚结束的跨年,里面依旧热鬧,音乐震耳欲聋,
徐又凝脑子一转,流利地报出一串号码。多年的小伎俩,记的比自己的还要牢固。
傻的人,说的就是徐又熙。
楼下应该出现的那辆车也不再出现,更別提那人的身影,和娇悄扑人的女子,只剩下一个穿着黑色厚外套,独自走过一个个昏黄路灯的徐又熙。
最后独自坐在角落里,像个寂寞的局外人,观赏夜色中迷离的色彩,互相调情暧昧的男女。
应该。
她回得更短「沒带」
这就对了,徐又凝唇角微微弯起。
有的人形容爱情像毒品,但这简直比爱情还糟,因为人一旦意识到爱情是毒,对象是屎,那么肯定会逃之夭夭的,断不回头。
徐又熙看了她一眼,眼眶泛红,她最后嘆口气,轻声说「妳能不能不要那么讨厌我」
有时候,她是真羡慕那些为恋爱而苦恼的人,至少能嚐嚐什么是酸甜苦辣,而她和徐又熙的事,简直比为生计烦忧还要糟糕。
在这里玩的,又有几个是带真心的。浪费了时间沒人赔偿,法官警察管不着。
她分神抬头看了看,这天花板还算稳固吧?又回到萤幕上,剧情做到了哪里她已经接不上去。
跨年的那天不意外地下了雨,又湿又冷。
看她吞吞吐吐,警察不耐烦地催她。
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有时间谈恋爱,不如自己多赚点,自己花的开心,连搞个暧昧她都嫌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