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股薄荷般的冰凉,仿佛始终萦绕在他喉咙间。
两人回到家,看到沈嘉文关上了房门,少年才移开黑黝黝的视线,打开了自己的房间,关门,顺手从桌上抽出一根烟和打火机。
他知道姐姐吸烟,虽然烟瘾不大,也从未在家人面前抽过,然而,他们的房间是相邻的,以少年细腻的心思,很快发现了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那份资料就这样,被放在微弱的火舌之上,一点点被燃烧。
“沈嘉泽!你在做什么!怎么蠢成这样!”
那是他失去的八年,本该属于他的八年。被某个无耻之徒利用某种卑劣的手段篡夺了。
他知道,她心中有个人。那个人深深埋藏在她心底,就像睡着了一般。然而,无人能动摇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少年吸了几口,吐出烟雾,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放心,我可以解决。”
那名为季玄的男人,他的名字,他的联系方式,他那英俊潇洒的菁英脸,瞬间在火光中化为灰烬,无声无息消失。
果然是女士香烟,味道淡得几乎可以不记。
嘉文有些无奈:“不然你说怎么联系人家?”
是那个人的资料。当时柜子正开着,他趁母亲不注意拿走了。他根本没打算让这份资料落入沈嘉文的手中。
那种细细长长的女士香烟,薄荷味的,姐姐偶尔会在深夜之时,站在阳台处,细长的手指捏着一根烟点上,靠着栏杆,望着远方吞云吐雾。
沈母解决了心头大事,觉得有些饿了,刚想转头问儿子今天带了什么吃的,就看到那傻子像一只呆头鹅,像木桩一样一动不动杵着。
碗里的米饭被烫泡得稀巴烂,柜台上到处都是溅出来的鸡汤,简直惨不忍睹。
点开打火机,明亮的火光照亮的少年漆黑如墨的眸子。
如果说,她能在少年最单纯,最不懂得如何掩饰自己的时候,发现他心中藏着的隐秘的情感,或许就不会有后面那些故事。
沈母皱了皱眉,凝神思索了一番。想到老太太就在这家医院,是肺癌晚期,找一找应该不难,所以放下了心,朝着女儿摆了摆手。
少年望向那个方向。
那是S市的方向。
确实很卑劣,不过也很畅快。
她的目光是如此悠远,仿佛落在了不知名的地方,落在了他永远也无法追溯的地方,以至于他就在她隔壁,站在那边的阳台静静地看着她,她都未曾发现。
少年学着她的样子,两指捏着烟蒂,用打火机点燃末端,轻轻吸了一口。
这个认知让他嫉妒得发狂。
她都看到了什么?或是什么都没看到?
不说沈母如何痛斥自家的傻儿子,从医院出来的沈嘉文也有些心事,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的欲望,竟忘记了询问少年刚刚为何露出异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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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没发现隐没在角落的少年越发苍白的脸色,以及缓缓收紧掐出血痕的手掌。
但他直觉,并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因为,某段没有他参与,他也永远无法介入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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