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说话。
言子笙突然几步走上前抢走了她嘴上的烟,直接用手掐灭了,滚烫的火星烧灼着他的指腹,滚烫又刺痛。
朱红膝上放着赛璐珞的小香包,正襟危坐着,却忍不住去瞟右边的言子笙。
言子笙又想到了她那身紧裙子,有点脸红,道:“你唱歌时还是很端庄的……当然我没有说你平时很轻浮的意思,只是你唱歌时神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空气中有若有若无的油气味,缺一点火星就能点燃,如同他们之间。
“起码等我抽完这只烟。”
“那就赶快回去擦药。”
“今天就谢谢言公子了。”
人缩在狭窄且逼仄的地方思绪总会忍不住往空旷处飘飞。
她出奇的心硬。
他像是河边打捞月亮的孩子,扑了个空,掉进了冷冷的河里,一头撞碎了圆月,他躺在湿冷的河床上,突然抬头望天,发现真正月亮是如此的远,是无于是眼里只剩无尽的失望,和一点渺茫的期翼。
朱红胡思乱想,直到车停到了喜德路106号,言子笙并没有叫她,而是把车停在梧桐树下,等她回过神。
 淑女
这也太过细致了,朱红这样想,道:”我还要在这等一会儿。”
“到底哪个唱得好。”
他今天穿的还是学生装,今天是周四,他来时已经下课了吗?
“疼吗?”
言子笙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等你上去就走。”
朱红笑一笑:“那我和钟明月哪个唱得好。”
“抽烟可不是淑女所为。”言子笙道
朱红的心尖突然被这眼神狠狠扎了一下,这眼神她太过熟悉,那一瞬间,她突然知道了他为什么要去浮华亭,为什么要目送她,只是在面对那眼中的一点期翼时,朱红别过了脸,一步也不停的走回了出租房。
只是当她走到一楼阶梯的拐角处时,忽然心绪闪烁,转头一看,言子笙还站在车边,微仰着脸看她,柔软的碎发贴着脸庞,一双眼像是黑夜中揉碎的星。
朱红知道他自尊心极高,不会轻易推翻之前的话,就放弃了继续问,紧逼一个小男孩也没意思。
她被人赶鸭子上架似的赶上了他的车,两人就这么坐着,车行了一条大道,还是无话。
“不要抽烟。”
朱红道了谢,拿着包,一拉车门走到空旷的路边,而言子笙并没有开车离开,他一并下车,就立在车门边。
他的衣领边沿有深深一块红色口脂印,轻易洗不干净,要送去干洗店。
她第一次觉得回家的路这样短。
言子笙有些窘迫,没想到她还记挂着钟明月,只道:“钟明月只是华宇捧的花瓶,现在已经转身影业了。”
朱红忙不迭捉过他的手,抢过那支烟,她掰开他修长的手指仔细看,有两处指腹已经发黑了,她呵斥道:“你是傻吗,哪有这样灭烟的,都烫伤了,你快回去用药膏擦擦。
她衔着烟,吸了一口,又呼出缥缈的云雾,火星一点点烧,他们俩之间突然断了话语,衔接的只有丝袅的烟。
“有一点。”
他为什么又来这呢,浮华亭并不是什么的干净的地方,上次她说的话他估计也没放在心上吧。
言子笙低垂眉眼,看着关心她的朱红,半天只吐出一句话,“你唱得比钟明月好。”
“我目送你上去。”他这样解释。
朱红心情好,也有心逗他,也忘了手上的烟,只顾着追问。
朱红愣了一会儿,简直要气笑了,他纠结答案的时间未免也太长。
朱红也懒得理会他突然而来的绅士,拿着小香包就转身走向了302号公寓。
说着从包里掏出一盒仙女牌香烟,叼在嘴边,轻车熟路地一划拉火柴,一偏下巴,烟头亮起了火星。
“你觉得我像是淑女吗?”朱红取下细烟,两只指夹着,似笑非笑的,“今天下午你也见到了,歌舞厅里只有小蹄子、老油条、泼妇,如果脾气太好,抑或是个老实人,在那样的地方可待不下去的,言公子,歌舞厅可没有露大腿的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