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记今天跟霍陈玖有约了!
安允诗双手盖住脸悲叫,她怎么会忘记她约霍陈玖吃饭呢!?
「不好意思,我这星期状况太糟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家里也没食材能来煮饭……」安允诗没注意到自己把「重要」两字加在上头,面前的人耳朵倒是灵敏,心底忍不住窃喜。
谁啊?安允诗皱眉,翻下身去开门,她先是从门上的猫眼往外看,看到来人面孔时,脑嗡的一声,暗道糟糕。
「对不起……我忘了……」
安允诗不知所措的瞧着他的领带。
距离跟薛仲临吃饭那天,已经过了四天,精神体力上可说是回复,心里那层雾还未散尽,她不想自己的失恋在三个月后又复发,偏偏四天前才正视那三年的感情。
「凉快吧,棋哥!」提着保冰箱的尖发胖子大喊,眼瞧到梁仲棋身边的女人时,惊然瞪大眼。
「走吧,跟男生出来,哪有女生在烤肉的。」梁仲棋轻敲她脑袋。
臭脸一来,哪位敢靠近,女人都以为他在生气,梁仲棋的朋友们晓得他的脾气,也只是搪塞几句不打紧,一会儿就好。
「玩玩是吧?」他迅速的冲过去,把那个胖子一起勾撞到溪水里。
门外的霍陈玖又再一次按铃。
她的自我调适系统果真比一般人强,怪不得梁仲棋说她找不到工作的话,可以考虑去做心理医生,一是她能认真去理解每个人的情况,二是听了那么多废话还能去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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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以为霍陈玖将他
梁仲棋眸子发狠,原本热到发懒的虎觉醒了。
如此狂妄自大,正是她认识的梁仲棋。
一道野蛮吼声传来,他们一回头,一箱水突然猛力泼来,两人全身被水泼湿,衣服和发滴滴答答的低成一串水珠。
始,他着手生火烤肉,做了所有杂事,他那帮兄弟前面还一起做着,这甜不辣才换了一轮,他们全跑去找妹!丢着他在那当大厨烤肉,吃肉时才回来,妈的他是在喂狗吗?
前两天她心情还忧着,工作也谈不上顺,直到今天状况才好多了,三个月前的旧帐,今天才真正清空,关于他的坏情绪一个不留。
他也不过因为热,笑不出来,这张天生坏痞子脸,就更加栩栩如生,只差刀枪辅助。
五月的天,深蓝的夜色来得有些慢,天空还呈现梦幻的蓝紫色,云层薄得像被撕开的棉花糖,浸在未搅散的鸡尾酒里。
「喂,励千,有空吗?我有事要跟你讨论。」
他们清楚,梁仲棋那脸不臭时,可帅了,说不准对她们随便调戏一下,都爱上他,既然今天老天爷给的剧本是让他臭脸,那就臭吧!
霍陈玖俨然是刚下班就直接过来,他身上穿的是平时工作时的的西装款式,今天打的是黑色领带,上头的花纹有着小小菱点,质料看起来光滑丝柔。
她脸埋在抱枕里,忧忧叹吟。
安允诗咬着下唇,缓缓开门。
门口铃声,陡然响起。
「怎么了?」霍陈玖盯着半抱住门的安允诗问。
他蹲在火前,自己也被烤热了,索性离开,把夹子丢给朋友自己烤。
霍陈玖轻蹙眉,她懊恼得把半张脸掩在门后。
老天,她被薛仲临的事胡涂了,家里没有丝瓜,也没有其他够两人吃的菜,她该怎么办?
听到他又问,安允诗稍稍垂头,如做错事的孩子,受到大人质问。
时间又走了几步,安允诗推开家门,无力得倒在沙发上,手提包丢在沙发边。
溪上渐起无数水花涟漪,另一边看到的朋友们大笑,梁仲棋跟胖子站起身,胖子还不断求饶着。
安允诗的眉从没这么纠结过,她脑子正思考着解决方案,现在去附近超市买食材的话,不免又多花时间,霍陈玖还得饿肚子等她煮好,这方案肯定不成,看样子今天无法开伙了。
「啊!安允诗妳怎么也在这!?妳………对、对不起啊棋哥,我想说来跟你玩玩,没想到打扰你们谈恋爱了,棋哥啊──」
梁仲棋点开手机电话簿,拨打给同公司的好友,眸眺望着这四年看惯的新加坡夜景。
「不然这样吧,今天我们去外面吃,我请客,附近有间还不错吃的面──」
梁仲棋说的对,三年的感情,超越一千天的感情付出,怎么可能放着不理它,就能永远不在意?三年,不是三个月,梁仲棋残忍得将她拉到佯装复原的伤口面前,亲手撕裂,无论用的方法会让她多痛苦、多想逃,只要可以让她面对,一切连根拔起,该教训的人不能放过,不管她会不会怨他的残忍、他的不是,只要她好了,梁仲棋哪管她会不会责怪。
「妳怎么了?」霍陈玖打断她的话。
银铃悦耳的声音从岸上传来,梁仲棋回眸看去,安允诗笑得眼儿弯成弦月,笑容灿烂,而他黑眸深处悄悄亮起星光,这一幕的青春回忆,即便再多年,也还在脑海里不时浮现,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