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想着他刚刚未说完的那句话。
他盯着她,盯着那双眼睛。
林四生狂躁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他心底的野兽把脚边的花踩烂,冲了出来,将爪子挥在她的头顶,然后顿住。
或许,作为物资之一的治愈者,也会被共享。
在那个亲吻和拥抱中,林四生很平静。
他脑海里的喧嚣、嘲讽、痛苦、欲望都如尘土般坠落了,原来不需要性、不需要爱,只要一个无声的吻和拥抱,就可以抚平他。
又是这种眼神。用这种语气说着他的名字。
无错之有,却令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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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很快,很难捕捉,在周身不断地炸开尖锐的冰棱与小股水流,带着锋利的杀气割向四周闪现的迷彩影子。
你的嘴唇是张开的,他完全可以如以往那般蛮横地挤进来,但他只是认真地亲吻着你的唇瓣,好像要认清那上面每一丝纹路、每一条伤痕。
这是属于她的能力。
佐艾轻轻地说,「你们缺了的那一鼎,有没有可能,其实就是一直被你们视作物品的治愈者呢?」
「嗯。用多了,就会到达那个极点,极点的一端是进阶,另一端是尸化。」他回答,想起半兽化时候那股毁灭欲,「战斗时我们不会接触极点的,太危险,所以需要几个人一起牵制丧尸。」
「异能的进阶,与半兽化的消失并无本质区别,只是一条线上的两个点。」她抬起手,在他的胳膊上划了一条横线,「如果我们……能够让你们从中点回到起点;」她的手从中点滑向起点,「那么为什么,不可以把这条线延续下去呢?」
「三足鼎立比现在两方对立要好,但我们活下来的人本就不多;」林四生笑了下,颇为嘲讽,「两边暗地里也死了很多人,最近外边情况复杂,所以先合作了。配合上、物资上……」他打住话头,顿了一秒,又顺势接下去,「最近外边的丧尸都进化得很快,中高阶的里面,出现了一只变异种,灭了军队那边一个小队,只留了一个报信的,就好像他希望我们知道他的存在一样。」
「这一切都是你的假设。」他盯着她的眼睛,「兽化的时候,我们没有性欲,只有杀欲;你要怎么做,被操死吗?」
她笑了,「性是身体的、有限的,治愈是超越的、无限的;何必拘泥于一种形式呢?」她的手指搔了搔他的掌心,「我会让自己的能力突破性的局限,你可以帮我一下吗,四生?」
时空静止的感觉,就像他用唇浅浅含着你的嘴唇,慢慢摩挲着。
「到了某个点,人就会兽化,我们往往会控制自己在半兽的程度,保持意识和能力,撑到回来就可以了。」林四生没有再用直白的话解释,而是迂回地轻轻带过,「有几次,实在很难,大哥全兽化了才杀了那个丧尸,他的晶石只有指甲盖那么大,藏在十六双眼睛的一只底下。他几次身上都泛起了疙瘩,我们一边警戒丧尸突袭,一边警惕他暴起,在那片遮天蔽日的食人森林里,你唯一能做的,竟然是祈祷……」
他重新看向训练场,视线落在最中心区域的人身上,忽然开口:「你看最底层中间,三哥每天都在那儿训练。和他对练的,是军队那边几个好手。」
他们天差地别,却又如此相同。
「你们也会进化吧?」她问。
拉扯了这么久,原来还是为了自己。为了逃出物品的限制,为了拥有人的选择权。
葱玉指尖顺着线条滑过去,画出一条长线,落在了他的手腕处,林四生反手抓住了她。
 末世(12)治愈是超越的、无限的
这个吻很长,又很短,在吵闹的喧嚣声里,林四生听见自己的心跳缓缓地、稳定地跳动着,一下一下,清晰地可以耳闻。
佐艾顺着他的视线寻过去,在一团水色、冰棱与残影里分辨出那个瘦削的身影。
那双明亮的黑色眼睛,带着一些灰尘天空的铅色,让人无法忘记。
他并无成人之美,只想占有她短暂的花期,让她抚慰自己;他并不想两全其美,在得到她之后又失去她。
他结束了这个亲吻,安静地将她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和尘土味,过了一会儿才松开手。
佐艾搂住他,双手搭在他微微凸起的肩胛骨上,闭上眼睛接纳他的情绪、亲吻一身硬壳下脆弱的他。
这种脆弱如此动人,好像浑身是血的野兽托起被雨水打折的花,匍匐下身躯细细嗅着;她无法拒绝这种脆弱,这种真实的伤痕累累,让她好像在拥抱另一个自己。
完整的她让小
「我怕死,只敢在他们守着的时候触碰那个极点,越进阶、越窄,越容易接近死亡。」林四生面容平静,带着一点自嘲地笑道,「但如果不自己选择进阶,就是在更极端的境地下被迫进阶。」
佐艾只见过他几次,已经不记得那张脸,只记得他的眼睛。
他收回了手,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