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阿姨,走吧。”
“许是在放花灯,许愿祈福。”兰峤对凡间的习俗早已司空见惯,没什么兴趣在此耽搁。
这马实打实的凡间马匹,隔着老远都能闻见不干净的味道,侯罗粲揉揉残留着睡意的双眼,有些嫌弃地摸摸鼻子,“嗯,我不饿。”
“关门弟子...”侯罗粲有点懵,但很快反应过来兰峤的意思是以后管定他了,他立马开口,“师傅!你终于答应了。”
“接着!”填上塞子,兰峤把血袋抛给侯罗粲,“你可以选择不要,但若你快饿死,我不会管你。”
“他啊,他才不会担心我呢,一闲下来就关在自己房里喝酒。”礼云歌见她说到表哥喝酒,兰峤便忧虑地皱着眉,“你和我表哥认识?”
“原来如此。”兰峤会意地点下头,她当然不可能忘记他,见礼云歌是一人在外,“你溜出来有一会儿了吧,早点回去,免得你表哥担心。”
“这样啊,好巧啊,哈哈。”没少看画本的礼云歌自然看出这“敖夫人”可能已经不是敖夫人了,干笑了两声,就见一个容貌格外出色的少年走了过来。
“喔
她昨晚怕是精神恍惚了吧,这小恶魔哪有她的喵喵一点听话可爱。
停下脚步,兰峤低笑一声,“嗯。”
兰峤摇摇头,拿他没办法,放个花灯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你去吧。”
似乎是在过什么节日,大街过道上人群熙熙攘攘,不少男女成双作对在逛游两旁摆出的各种摊子。
“去南疆,御剑飞行不过半日就能到。为何要一日一夜?”母亲既是兰峤的师妹,已是半仙,侯罗粲猜想身为掌门的兰峤,修为绝也不会低。
 “婚姻不幸”
“他,和敖千乘是好友,在下有幸见过一次你表哥。”
“南疆。”
临近傍晚,两人下了马车,入了中原国的皇城——凤安城。
兰峤转过头看他,没忍住笑了一下,又板正脸训他,“你也看到了,都是女子在放。”
礼云歌把“礼承宵”刻意强调地说重了给兰峤听,就怕她没听清、想不起似的。
他扯着她衣袖摇了摇,桃花眼闪啊闪,迷人得很,语气有点拽,“我有钱,不用你付的,兰阿姨,行不行?”
兰峤不太想与不熟的人多聊,正想告辞离开,肩被拍了下。
“女子可以放,男子就不能放了?”侯罗粲毫不担心被别人看见笑他,他就是想放花灯,“谁定的规矩,太没道理了。”
第二天,天还还黑着,兰峤把小恶魔拍醒,让他跟着去了昨日买到马的马厩。
他左右望望,学着旁边的女子闭着眼,似是在许愿,俊俏乖巧的样子实在讨喜。
这场面确实不常见,一个瘦高男孩拿着只花灯瞧啊瞧,然后灵巧地绕过好几个凑过去打量他的女子,蹲在河边。
“吃了吧,接下来我们会赶路一天一夜,中途不休息,不用餐。”
“嗯。”
“我也想去放一只。”
侯罗粲没好脸色地瞅她一眼,没说话,这个阿姨一副色眯眯的样子,看他的眼神着实令人恶心。
“哇!兰阿姨,你看,那些女子在做什么?”侯罗粲拉住兰峤的衣袖,往桥下望,一片片的灯在河上亮着,是他在魔界从未见过的光景。
把天族的小郡主晾在一边也不太好,兰峤替他回了话,“他是我师妹的儿子,现在是我的关门弟子。”
“唉!”侯罗粲自然是马上追上去,“你别想丢下我!”
“娘娘...敖夫人?”
“你是?”礼云歌好不容易从少年的美色中回过神。
“兰阿姨,我们要去哪里啊?”之前两人不熟,侯罗粲没好意思问,现在他们都这么亲了,也就忍不住问问。
看来师妹没少惯着这小恶魔,嫌马糙,她还不想伺候,别让他死了就行了。
下了泪桥,侯罗粲偏头看一眼兰峤心情还好,问道:“你成过婚了啊?”
“嗯嗯,礼姑娘,我们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我们会路过中原国皇城。”兰峤不欲与他多言,转身先走了出去。
“唉!”听到“饿死”,侯罗粲瞌睡完全清醒了,快手接住囊袋,才发现兰峤神情冷漠,疑惑自己哪儿又惹她不快了?
察觉有人停在她背后,兰峤转过身,却没认出面前娇笑着的女子是谁,“姑娘是?”
这马没来得及嘶吼出声,就被割破喉咙,放了整整一个囊袋的血。
“我啊,我叫礼云歌,是...”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性子也很活泼,指指天上,“礼承宵的亲表妹,六年前,你与敖公子大婚,我也是去了的。”
“别愣着,走吧。”兰峤收起小刀,抬头看了眼几颗晨星闪耀的天空,“路途遥远,不宜耽搁。”
兰峤走到马旁,取出小刀,利落地割破马的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