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很冷,瞳孔很淡:“对不起…睡吧”。抬手关上屋顶的灯。
他的赌债是怎么还的?
喧嚣声一瞬上了天,这意思不就是承认了。
“是谁啊~”,人群中有人起哄。
他却不理睬,拿起一瓶啤酒,张嘴就全灌了进去。
他将自己锁起来了,锁在那个不能见人的小屋子,一个人面对黑暗。
林渊坐在中间,被一群人包围着。
“渊哥豪爽!”
他却没说话。
有人大吼:“来来来,想好了再问啊,把林神家底给我扒出来!”。
 18联赛
周六早晨8点的比赛,沈瑜早早便起来吃好了早饭,去考场等着。
她奶奶信佛,小时候总带着她拜拜,她从未放在心上。此刻却盼菩萨显灵,能让她的少年在这世间少受点苦,多一些甜。
林渊一怔,忽而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忙松开她。
人声鼎沸,哄笑声在人群中爆开。男神的八卦不论是男生女生都喜欢听。
脑子里嗡嗡作响,繁杂的思绪一片混乱。
他性子平易近人,成绩更是数一数二,大家都乐得和他玩,灌酒也灌得厉害。
她想告诉他,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很优秀,和他有关系更是让人骄傲的事情,但又觉得苍白的话语在沉重的现实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天愈发凉了,Z城这样的北方城市更是寒风刺骨。大家也都脱了短袖,换上秋装。
“你看,我连控制自己不伤害别人都做不到。”他苦笑。
沈瑜撑着头,看林渊。
她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不盼着自己有多么厉害,只是希望林渊能得偿所愿,事事顺遂。
“老二你这问题太菜了点”周围人埋怨他。
喝了六七瓶,脸已经有些微红,眼神也泛着些雾气。
亲戚里没有肯管他的么
他们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
沈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天的刺痛仿佛还停留在那里。
两个人僵持在这黑暗的小屋子里,一夜无眠。
沈瑜在这样的浓重黑暗中,睁大双眼,看从屋顶投下来的一小片月光。
巧合或者是必然,那酒瓶在桌上转动两圈,然后直直指向他。
“渊哥净身高多少啊”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经常在球场上看到他,脑子全是直球,问的问题也十分简单。
“…我还是喝酒吧”
他没有动。
提前来的人很多,密密麻麻的人头挤在考场前。
沈瑜想去陪陪他,却又无能为力。
“啧啧”声响起,大家心里颇有些不相信。
最后是个女生,脸红红的,怀着点不知名的心思,“林学霸有喜欢的人么?”
包间里很吵闹,同学们埋头复习了这么久,终于能放松一下,都很放得开,酒上了一瓶又一瓶,都喝的有些上头。
沈瑜躺在床上,脸上不知何时已一片冰凉。
“来来来!!转酒瓶,转到谁,谁回答三个问题!”中学生总喜欢玩这种游戏,更何况林渊在这儿,许多人就盼着这个机会套出点什么。
第一个开口的是组织活动的男生,向来很活泼:“林渊有女朋友么?”
……
他笑着摇头。
他穿着一件白色卫衣,显得格外干净。
从那天起,他便又恢复了从前的冰冷。
联赛迫在眉睫,大家都心力交瘁。
“净身高…183,穿鞋的话更高”,他也不扭捏的回答。
…………….
隔着人山人海,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人群中都发着光的少年,他微垂着头,看起来很从容。
脖子很痛,一圈青红诡异的围绕其上。
沈瑜侧过身,缓缓搂住那个清瘦的背影.
她双手合十在胸前,默默祈祷他能取得好成绩。
床不大,他躺在她旁边,呼吸的声音很轻,像是快要从世界上消失掉。
他仿佛被刚刚一番话耗尽了心力,疲惫的僵在那里,身边围绕着浓浓的绝望气息。
投喂的食物被原封不动的放回来,自习时也不肯和她坐在一起。
竞赛班的人提前约好了考完出去唱K。大家虽不是同班同学,但一起在一个教室坐了一个多月,总归有了感情。
她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
脖子上的力道很大,她脸色通红,快要窒息。
他真的很拼命,双眼泛着血丝,无时无刻的做着竞赛题。
沈瑜知道这次比赛对他有多重要,也不想在此时打扰他。
她消化着林渊的话,却觉得这些话像把刀子,从耳朵捅进来,一路绞到肚子,让她痛的无暇思考。
……
林渊这些年是一个人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