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面色发白，她闻到空气中飘荡的血腥气。
后背挨了好几脚，却丝毫没动，压着身前的人往死打。
沈瑜心里痛的要死，气的要死。
左手袖口慢慢洇出一团鲜红，顺着手肘一路往下流，在白色校服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踢了一脚黄毛，猛喘了两口气。从书包里掏出一捆钱，扔到黄毛身前。“滚吧”
沈瑜不敢说话，她怕她压不住嗓子里那声哽咽。
包扎好伤口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
 17. 受伤
她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下了补习班就蹲在曾经见过林渊打架的地方。
他抬眼，孤狼般的目光将她定在原地，声音没什么起伏：“你怎么又在啊。”
黄毛几人靠近几步，“兄弟们过日子也不容易，总要有点辛苦费的嘛”
“别哭…真的不疼的，我习惯了。”
“包好了，小伙子下次小心点啊，你这刀伤可是伤在手上，耽误学习的。”护
还是第一次坐在干净明亮的医院里被细心包扎。
林渊坐在地上，点了一根烟，低垂了眼，眉目隐在飘忽的烟雾下，看不清楚。
林渊却很冷静，慢条斯理的支着长腿从车上下来。
“3000就3000，快点解决还有下一家呢。”
多疼啊，她想。
拳脚相加，乱成一团，冰冷的利器在林渊身旁不时划过。
再磨叽，一杯奶茶也有喝光的时候，好在林渊也已经从超市里走出来，骑着车准备回家。
一头黄毛的人嘿嘿笑了两声，“听说你最近在夜色卖屁股，这钱也该加了吧？”
他手上也是满满的擦伤和血迹，混着灰黑的泥土，脏兮兮的。
“草，你不识好歹？”那几人从兜里掏出什么，在夜色中闪着冰冷的寒光。
林渊又变回了之前的那个样子…很陌生，眼里黑沉沉一片，没有光。
沈瑜憋了又憋，没忍住。
她往后退了两步，站在阴影里，掏出手机，准备看情况不对就报警。
他眼神很淡漠：“这次要多少？”
他给另外两人使个眼色，那两人连忙上前拉开他们。
沈瑜站起来，松一口气，心里放下一块石头。活动一下四肢，准备找个地方扔了垃圾。
“你怎么不能小心点呢？”她很少哭，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眼泪。
她知道林渊不在酒吧的时候就在附近的一家超市打工。
她压着嗓子憋出一声带着哭腔的“跟我去医院”，就不肯再说话，拉着他的手低着头往前走。
林渊收了拳，眼中充血，显得有几丝可怖。
其中的两个她还记得，就是之前和林渊打架的人。
他叹口气。
从小次数频繁的受伤让他格外耐揍，很多伤口放着不管也慢慢好了。
沈瑜望着那一团鲜红，眼睛很痛。她没说话，走过去，牵起他的手。
她通红了眼，吼他：“这叫没事么？流这么多血不疼么。”
“怎么不说话？”林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举着那根滴血的胳膊抽着烟，像是感觉不到痛。
“快下班了吧，看他回家就走。”她在心里嫌弃自己多事，但也想求个心安。
“他们要钱不会给么？为什么非要打架，他们有刀啊！你不知道护着点自己么”一边吼，泪一边从眼里落。
沈瑜走进他，脚步很轻缓，但在这寂静的小路上也格外明显。
这种刀伤，林渊通常是回家消消毒再裹上一层纱布就完事了。
林渊又吐了口烟：“这点小伤没事的，一点也不痛。”
沈瑜低头吸着鼻子，不敢抬头，她一眼也不敢看他的血。
林渊已经没耐心再说，踹了黄毛一脚：“让你们老大来说。”
他下手也狠，是不要命的揍法。
“你们老大和我谈好的一月三千，多的一分没有。”
那几人捡起钱，拉起还在大声咒骂的黄毛，很快上了车。
她低下头，眼前已经被泪水糊的一片模糊，看不清路。
黄毛脸上已经有了血，痛的哀嚎。
太阳落得越来越早，月光很暗，沈瑜捧着一杯奶茶，坐在路边。
那小混混也只是个收债的，不敢真的下狠手，看林渊不要命的架势，怕的不行。
一拳又一拳，骨肉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马路上显得格外残忍。
路尽头却突然开来一辆车，走下来四个人。
心疼的生气。
沈瑜一僵。
他扭头看着坐在一旁的沈瑜。
林渊一看她哭也慌了，急急掐了烟，有些笨拙的摸了摸她的头。
她低头坐在那里，不说话，很安静，红着眼尾，细细的小溪从眼角汇聚到下巴，溅落在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