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爷,你是不是开始宫缩了?”林姨摸着他微微发硬的肚子,忽然惊讶道。
脸上透着些疲倦。
其实安寒也是舍不得楼岩
不过在安寒眼里,他也只是楼岩这个人本身,幼稚又傲气,冷冰冰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火热柔软的心,只不过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孩而已。
肚子里忽然一个接连翻动,安寒挺起腰,闭眼忍过一阵胸口间的翻涌,修长的指尖紧按在腹部。
柔软宽大的床铺上,楼岩头歪在枕头上,他的五官很深,线条像刀刻一样,又锐利又硬朗,平时在外总是沉着一张脸,有种严肃凛然的气势,身边的人都有些怕他。
跟楼岩结婚这件事,对安寒来说,完全是个意外。
那时候他们的误会也不少,楼岩看不起他,他对这个傲慢嚣张的男人也没有好感,两人刚开始在一起,吵过闹过甚至几次差点打起来,差点脱口而出就这么结束吧,但不管外界怎么不看好他们,经历了许多挫折与误会,他与楼岩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胎儿虽然还未入盆,但两个一前一后的双胎顶着胯骨,总觉得很不舒服。
安寒勉强笑了一下,轻轻揉搓着自己紧绷下坠的孕肚,或许是真的累着了,这两天假性宫缩得有些频繁,的确不是什么好兆头。
毕竟是不年轻了,以前仗着身体底子好不注意身体,一心都扑在工作上,安寒劝过他许多次也没用,两人还吵过不少架。
怀上这一胎之后,楼岩以前积压的各种毛病都出来了,一开始逞强工作,还差点流产,卧床静养了足足两个月才保住孩子,尽管安寒一直为他精心调养,身体也虚弱了很多,浮肿得厉害。
看到楼岩还在熟睡中,安寒慢慢坐到床边,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他的腰腹。
最初楼岩也不过把他当做一夜风流的情人,要不是因为不小心有了楼意,他们恐怕不过是一段露水情缘而已。
但是他的身份和地位,总是让他有操不完的心,就连此刻在梦里眉头还在拧着,眼角隐约可见淡淡的纹路,积压着过重的思虑。
除了楼訾之外,楼家的私人医师沈潭唯一知道楼岩怀孕的知情人。
到了孕晚期,两个宝宝活泼好动,宫体内局促狭窄,羊水增多,胎位下降也是正常的,这段时间都如此坐卧不安,倒也习惯了。
吃过药之后,安寒觉得自己身上总算舒坦了一些,只不过这一早上仍旧都没一刻清闲。
不过楼岩始终是对他有些抗拒,每次产检都是安寒在为他检查。
所有东西都确认无误之后,才放下心来,简直比他自己要生那会儿还紧张。
林姨摸着他消瘦的腰背,着实有些不忍心,都经历过十月怀胎,安寒这段时间未免太辛苦了,“要不今天让沈医生来帮忙吧?”
如此折磨的证明,又带着几分甘之如始的甜蜜,就如同此刻连接着两个人血脉的生命存在于彼此的身体里。
昨晚他帮楼岩起夜的时候,在卫生间就发现楼岩见红了。
摸着那孕育着两人小生命的圆腹,安寒心里一阵柔软。
一个姿势坐的久了,腰腹上就难受得紧,安寒缓缓吐出一口气,慢慢在床上靠着,在肚子上盖了条薄毯,轻轻搂住肚底。
怀上楼意那年,他才十八岁,刚刚考上帝都首屈一指的医科大学,本来过完那个暑假,就该迎来全新的大学生活,根本没想过自己未来的人生会和名门望族的掌舵人绑在一起。
他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产袍、围布、消毒巾、各种药品针剂、检测器械……
缓缓揉抚着自己腰腹上这大得夸张的浑圆曲线,说实话,安寒其实以前也完全没想过,自己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还给对方生了一个又一个孩子。
“林姨,帮我把药拿过来吧。”他取下眼镜,有些头疼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虽然嘴上宽慰着楼岩,让对方宽心睡下了,但他几乎这一晚上都没怎么休息,昨夜里睡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不放心地看看楼岩的情况。
“我已经通知他了,岩哥不喜欢让外人碰他,还是晚一点再让沈潭过来,呃……”
休息了一会儿,他就起身回到卧室,房间里各种孕产接生的仪器都十分齐全。
“没事的,只是假性宫缩,这几天有时会发作一下。”
他伸手揉着腰往前摸到高挺的腹部,那里也一阵一阵发涨,还隐隐有些下坠的感觉,后腰的隐痛似乎有往前面蔓延的趋势。
尤其是楼岩大他十二岁,两个人整整差了一轮,楼岩出生豪门,英俊成熟,又事业有成,想嫁给他的男男女女不计其数,简直是高不可攀的钻石王老五,不管是身份阅历还是年龄地位,他们的悬殊都相差极大。
他一边想着,一边仔细留意楼岩的情况,现在他的阵痛的时间和频率都还比较缓慢,又是初产,按照这个速度,估计今天也是漫长的一天。
不过说来说去,要不是为了他,堂堂楼家掌权人,也不至于遭这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