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皎吓了一跳,回过头去。褚箫抱臂倚在门框边,工装裤脚藏在军靴里,白T恤的凹陷处隐约勾勒出肌肉纹理,兄弟二人从发型到身形到穿衣风格都相似极了,但仔细看他比褚筝健壮得多,气场也强得多。
她想移开视线,可目光像被褚箫的眼捕捉住,半晌都动弹不得分寸,直到褚箫自己收回目光,走到她身旁蹲下,仰视着她,眼底混杂了说不清是探寻还是玩弄的意味。
醒来的时候,就见魏皎在他怀里傻笑,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还张了张嘴,咂摸几下。
两个人最大的不同在眼睛,他没有褚筝标志性的下垂眼,一双星目闪着精明和强势的光,压迫地定在魏皎脸上。
“你不是小筝女朋友吧?”
早饭虽然清简,但魏皎还是从一顿饭里看出了褚家二老的偏心。粥里的甜薯和板栗,除了她这个客人要关照,就是紧着褚筝和褚笛。
魏皎在褚筝怀里做了个很香甜的梦,梦里是她第一次见到褚筝的样子,那时他们还不认识,军训基地里,他迷彩裤卷到小腿,穿人字拖,树荫下递给了她一半甜橙。那棵树是槐树,花期已经过了,但还能隐约闻到槐花香。
褚筝的梦很破碎,梦里是一条长而蜿蜒的石板道,在参差不齐的小砖楼间,他像儿时那样追在褚箫身后跑。画面旋转扭曲,转到贝鲁特的旅馆,褚箫搂了个陌生的欧洲女人回来,把他推揉出了房间……
魏皎:“没了……”
“你昨天是故意的吗?”
“走……走?!”魏皎惊骇扭过头去,就见褚箫话音落地的同时人就没了影,望着空无一人的楼道目瞪口呆了半天。
楼下响起汽车引擎的轰鸣,站在楼边望去,改造过的陆地巡洋舰一骑绝尘,扬起的黄土还未飘散,车就变成一个小点消失不见。
她赶紧擦掉手上的水,给褚筝打电话,而他显然对这个哥哥的诡异作风习以为常,“哦”了一声就问:“还有别的事吗?”
“你怎么知道的?”褚箫没有回答她疑问的意思,越过她迎着阳光伸了个懒腰,魏皎定了定神,急忙澄清:“我不是故意的。”
和这个人说谎毫无意义,魏皎很快就做出判断。
这些天没有风,楼顶日照好,坐在小木凳上,一边听歌一边腌菜,倒也是惬意得很。
一家人要去邻村走亲戚,留了魏皎看家,褚筝妈让她休息,但电脑没带出来,左右也是闲着,她一个人照旧干活。
“不是就好。”他笑着转回来,轻轻压了下她的肩,“帮我和小筝说一声,家里还是太无聊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