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略回头打量了她几眼,表情和先前无异,道:“周小姐不拘小节。”
“宴会开始了吗?”
周苔听了侍者的话脚下似乎带起了风,她平底的小皮鞋踩在走廊地毯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她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宽松的衬衫和外套,笑容愈发灿烂起来:“唉,年轻人,你说我这样穿去参加宴会会不会不合适?”
侍者顺着她的话:“是的,您压轴。”
“只有我没去?”
周苔嗤笑了声,举起酒杯道:“那我祝你和代莉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不会打扰到您的,请您放心。”
周苔低头看了看自己厚实的风衣外套,和并不太合时宜的平底鞋,毫不在意地撇嘴继续坐着喝酒。
周苔的视线让代莉转过身来,又让她毫无表情地转了回去,她端起吧台上的酒杯扭腰朝舞池走去,慢慢淹没在人群里。
侍者听了她的话思忖了一会,又道:“是的。”
“哼,吉言。”周苔没忍住冷笑了声,起身拂了衣摆往宴会厅的另一角走去。
丁时嘉和傍晚时候一样的胡子拉碴的,合身的礼服也没让他更精神,厅顶水晶灯折射出来璀璨的光,却也只让舞池里的人更明艳。他把烟盒重新收回裤子口袋里,端起酒杯朝周苔举了举示意,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记者们会在吗?”周苔问道。
二楼宴会厅的落地窗上正倒影着内室觥筹交错的光亮,丁时嘉听了她的话没做声,只是出神地看着眼前宴会场面,良久才说道:“借你吉言。”
周苔听不出他话里的褒贬,便没再接他的话,只跟着他朝楼下的宴会厅过去。
“已经开场有半个小时了。”
“老朋友,不给我敬酒吗?”丁时嘉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下,问道。
外面沉默了下,重复道:“丁先生请您务必到场。”
服务生再次敲了敲门,隔着门听见他比先前更大的声音:“丁先生还是要求您到场。”
丁时嘉远远看见她没做什么表示,周苔便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过了些时候她见着丁时嘉端了酒过来,周苔烦躁地梳了梳头发,故意偏头过去不去看他。
周苔开了门扶着门框看了会眼前的年轻侍者,他恭敬地微弯着腰,从她的角度几乎可以看见他的发旋。周苔想自己实在没必要把气撒在这样一个无关的年轻人身上,叹了口气回房间随手套了件外套便跟着侍者出了门。
周苔觉得丁时嘉的样子一天比一天更颓废下去,她转眼看见半倚在吧台上的代莉,后背光裸着,系带堪堪扯住遮盖着臀部的布料,长发盘起来露出肩颈。
“我新婚,不敬酒吗?”
这次的婚前宴会设在二楼的小厅,周苔进去的时候正撞见丁时嘉和代莉两人搂着假笑敬酒,先前那几个记者远近各个角度拍了些照又散开,他们两个也没再继续依偎在一起。
透过舞池中央人群翩飞的衣袂,周苔看见丁时嘉仍坐在先前的位置,他颓丧着身子靠在椅背上,从他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打开,他抬头对上周苔的眼神愣了下,手上拿烟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不去会怎么样?”
“敬什么酒?”周苔明知故问道。
“那我算压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