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刺伤了人,没有多久就因为晕血而昏倒了。
高奚看向父母,发现父亲也正看向她,只是目光里没有责怪,只是细水长流的温柔,他说:我女儿没病,只是那个人试图伤害她,她才会反抗。我们会带她回家好好休养。
高奚看着从他伤口里涌出的鲜血,紧握起手心,然后又茫然地松开。
你说你叫高桓?
高桓也没有在意,反而继续看起了高奚的画,他忍不住伸手触了触墙壁,这里面的夜叉真好看,虽然法相森严,但又让人觉得慈悲,啊,是根据你为蓝本吗?和你长得他没能说完,而是惊恐地睁大眼睛。
她缓慢而悲伤地叹了一口气。
小高奚站在门口,楞楞地看着倒地不起的病人和一地的鲜血。
前方不远处有些骚动,小高奚也被吸引了过去,齐越手上连着点滴,一时没能阻止她。
那人无知无觉地点了头,对啊,难道你认识我?
高先生,高太太,我很抱歉地告诉你们,令嫒患有十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是你该死,还是我不应该存在呢?
后来听说他没死,只是高仇很快也摆平了他。
最后,可怜的高奚小姑娘,她当医生的梦想狠狠破灭了,因为她晕血。
今日,她画了一整璧墙的画。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吗?我是在港大上学的学生,我读摄影的,看你在这画画好久了,忍不住想和你说点什么?那人腼腆的笑了,对了,我叫高桓,可以和你认识一下吗?
高奚回头看了眼不请自来却侃侃而谈的男人,她的瞳孔不自觉收缩了一下。
高奚十六岁时,对世界的不清晰认知达到了极点。
她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画了一副地狱图。
我好像认识你。高奚喃喃自语,她继而转身蹲在自己的画桶旁,在里面找着什么。
高奚躺在一旁的椅子上,听着医生对父母说起她的病情。
浓烈的色彩刺激着眼球,油墨甚至渗出一股血腥味,那画里的女人表情阴森恐怖,却流下两行泪。
因为高奚从他的身后用一只断笔插入了他的脖子。
高奚闭上眼睛,阻止即将流出眼眶的眼泪。
快去整备血浆!
医生呢!
***
但是里面的修罗似乎很像她自己。
你画得真不错。
我们认为令嫒有必要住进精神病院进行治疗,从她伤人的行为来看,我们认为她还具有反社会
可是
这又是怎么弄的?赶来的医生满是无奈。
内容却让她在原地沉默良久。
高桓闭眼之前,脑海里是高奚如壁画上的修罗一样的神色,森然而慈悲。
让她不理解的事从此又多一件。
齐越吓得手上的针头都不顾,赶忙接住她,大喊道:医生救命啊!
她认为自己会乐器,但其实是个音痴。她觉得自己不会画画,可一拿起画笔就如有神助,通常一气呵成地完成一副画。
有人在背后说道。
这算是浮世绘?也有敦煌壁画的感觉呢,你真有天分。
够了。景休蕴冷冷地打断医生的话,我们是警察,什么是反社会,我们比你清楚。
高桓的身体倒在了地上,不受控制地抽搐。
齐越拿着药水瓶挪过来,还没来得及劝她别看了,就猝不及防地看见高奚两眼一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