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不知发生了什么,可等待总是催得人心焦。
拳头穿越光门,强大的吸力一瞬而至。
顾皎惶惶然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跟着那些光团往前走。
前面有什么,是什么,她将面对的,又是什么?
顾皎低头,银牙咬碎。
无数的光团在汇聚,感觉不到重量和时间,甚至空间也变得无远弗届。
“不,我没罪。”她在脑中想,“我并非梁又。”
门开,无数光团欢畅地奔跑进去,投向那未知的世界。
她用力捶了一下光,被柔柔地反弹回来。
她呆呆地看着远处那些聚散的光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李恒。如果她就此回不去了,他会怎么样?接受现实,直面寂寥的余生?还是将满腔的恨,挥洒向整个九州?她在此处,还能骂一声王八蛋,问一声为什么,得一些支离破碎的
“梁又,你可知罪?”
“你可知罪?”
她打断继续播放的光点,“我不是梁又,是顾皎。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拉入你们的项目,也不知道他用何种方法让你们误会——”
顾皎惊喜,想要看得更清楚些,然而光影旋转,万物颠倒,所有都化成了灰。
“梁又,梁青,科学站交给你们看管。由你们负责管理它,保存数据,并向其它学者提供必要的帮助。危急时刻,需你们发出求援信号,打开门——”
“不要狡辩。我们没有派出叫顾皎的人员,收回的时候也比对了存档的生物资料和波动资料,你是梁又没错。”
一个巨大的所在,森严的光明殿堂。
顾皎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脱了出去,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片静默,之后无数细小的光点从远处来,一点点放大,每个光点便是一段视频。
一个项目的建立,投入大量的金钱和资源,简单地放弃不可能。因此,在失去一批学者后,它们发明了新的方法,将要进入的光团分为光和影两部分。
她看了一眼,觉得不太对劲,揉掉眼泪再看,不是白电和李恒,又是谁?本来坚硬的的心,一瞬间塌了。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漫长的一生。
顾皎看到此,心中了然。这便是梁又所言,最开始的身穿和后来的技术改进,魂穿。
梁又?她是顾皎,怎么会是梁又?
体力。她只得仰头,只见最上方一道门样的光影。那处,该是回去的路了。可是,她不甘心啊。她莫名其妙来了这儿,遇上一个男人,了解他,爱上他,好日子还没过够,便说可以回去了。她犹犹豫豫,下不了决心,终于磨得那男人态度和软,她能有个机会进行选择。可梁又,根本不给她任何选择的机会,便将她拉了进来。
顾皎还要再挣扎解释,明白为何梁又一定拉着她回来。他除了想要救命,更要脱罪。搞个人来替换身份,自己再去做一些手脚,又如何?然而无论她如何着急,那些犹如罪证一般的影像还在继续,似公开行刑一般。
她内心嘶吼,用力抬头,眼见那越来越近的光门,用力挥出拳头,“这操蛋的世界,都去死吧!”
顾皎惶然四顾,是谁在说话?
光影之下,隐约的山影和水影,巨大的山庄如同积木,流水只剩一个光点,高山也逐渐褪去了高大。只一道银光,在山间游荡着,追逐着,仿佛永远都不放弃。
一开始,一切都很美好。稳定的数据传送,详尽的风土民俗和原始风貌,各种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文明细节。可逐渐地,那些光团在星球上变弱,染病,甚至湮灭。一大波回流潮,无数光团回来。它们急匆匆地汇报,星球上不安全,不干净的水和空气,不安全的食物,无所不在的病菌。最危难的时候,星球上只剩了那个科学站,只有代表梁又和梁青的两团光芒在闪耀。
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插入,“我作证,她是顾皎。”
最开初,无数的光团在宇宙里飞翔,他们穿越许多星系,选中了一个原始的星球,撒布文明。一个光芒构建的通道,连接了那星球和这处。无数的光团穿越一道光门,似乎在接受检测,被选中的放一处,没被选中的惆怅离开。其中两个被选中的,一直靠在一起,似乎非常亲密。且,它们的光更亮,更大,更强。
该死的梁又,该死的自己!
天上地下,所见所感的一切,都是由光线组成。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技术革新,开始有新的光团尝试着继续进行考察,它们全副武装地,再次降临了星球。
然而事情起了变化,不知是停留得太久,还是别的原因,科学站出现问题。学者们,找不到它了。一旦遇到危险,无法寻找,无法发信回来,只能病死或者杀死。
声音,不,并非声音,而是波动。那波动,在传播,以光一般的速度传达至每一个光团,顾皎能看能听得一清二楚。
所有的光团汇聚在一起,一点黄光落在那两个大光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