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崇抬眼望着御案后的帝王，他早已不是自己记忆当中高山仰止的模样，哪怕高高在上，他也如同寻常人一般，一天天老去。两鬓霜华，双眼苍凉。
郑皇后上前来，燕崇朝她行了个礼，她笑着打量了他一眼，“与陛下说好了？”
郑皇后抬起头，恰好见得这样的天气，还有一只鸟儿不怕死地掠过了头顶四方的天空，往着宫墙外的方向飞去。
燕崇眸色转而沉黯，哑声应是。
御书房外，裴锦箬正忐忑不已地等着，乍见得燕崇在魏俨的搀扶下，从御书房中出来，不由一喜，连忙奔了过去，两人的手自然交握，四目相对，便再看不见其他一般。“怎么样？”
sp; 这个他是谁，说的人与听的人皆是心知肚明。
“挺好。”郑皇后笑道，转头望向裴锦箬时，眼眸深处含着兴味的笑意，“锦箬是个有福气的。”
他没有言语，朝着她点了点头，眼里是平和的笑意，让她悬吊吊的心落到了实处。
说着，又转头从袖间拿出一只小小的锦囊，递了过去道，“本宫备下的一点小小心意，你们莫要推辞。”
心安后，喜悦便是漫了上来，劫后余生，自该高兴。
她都这般说了，也不知那锦囊中是什么东西，裴锦箬与燕崇对望一眼后，便是笑着接了过来，“谢皇后娘娘。”
第569章 善终（大结局）
两人又郑重与郑皇后道了别，这才转身，各自上了软轿，往宫门处的方向而去。
郑皇后此人，好像有一双格外通透的眼睛，能看穿许多事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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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坐在那宽大的御案后，衬着身后偌大，却格外空寂的宫殿，越发显出两分寂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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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崇眼底掠过一丝不忍，到底是咬了咬牙，拱手低眼，杵了拐杖，一瘸一拐从御书房中退了出去。
燕崇想着宫门口还等着的人和事，自然也是不能多待的。
郑皇后抬眼望了望檐外的天空，“时候不早了，这几日的天儿实在是说不准，你们还是快些出宫吧！”郑皇后的语调很有些轻快，好似他们出宫是一件多么值得欢喜的事儿一般。
正待谢恩告辞时，永和帝却又道，“往后若是得了空……”说到这里，又是一顿，而后摆了摆手道，“算了，去吧！都去吧！往后，能安宁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她低声问道。
燕崇微微笑着，“嗯”了一声。
庆幸的是，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对他们，从来都是怀揣着善意。
高处不胜寒，自来如是。这条称王却也称寡的路，终究只能他一人独自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