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涨红，声音都在发抖：“是！我想起来了！所以呢？！也轮不到你来我面前跟我炫耀！”
行刑前的一个晚上，李金霖走到带人来到楚桓所在的监牢。
……
他终于听清楚江元依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了。那么清楚、绝望的声音。
楚桓听着那句“萧二少奶奶”心头一滞，他迟缓地点了下头：“谢李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见到了，报应来了。
这样的目光，放在她完美无瑕的脸上，美得让人心动。她眼神变了，变得一点也不爱他。
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金霖回过头，就见楚桓脸色苍白，嘴唇微张，眸光在烛火下有些发亮，然后直直地看来，却又有些恍惚。
他表情一点一点僵硬在脸上：“怎么是你？”
楚桓沉默地摇了摇头。
烛火摇曳，映在楚桓脸上，他眼睫被泪水浸湿，眼皮抖了几下。
李金霖看向他：“楚公子，圣上仁慈，若行刑前你还有什么愿望，李某可以尽量为楚公子办到。”
直到萧拓回来，又去青楼找江元依时，楚桓才头一次慌了起来，他一次又一次地去见她，逼迫她，直到逼得她吃了毒药自尽。
李金霖心中疑惑，面上却没什么反应，只淡声道：“我尽量去试试，至于萧二少奶奶愿不愿意见你，我不敢保证。”
楚桓紧紧地盯着萧拓，手指扣进木头的缝隙里，细碎的木渣子刺进柔软的指腹里。
他仿佛身处于其中，明明没有经历过，却痛得刻骨铭心。
李金霖确认了一遍：“当真？”
楚桓哈哈大笑了两声：“我有什么资格？！就凭上一世她是我的人！”
“楚桓，我也想起来了。”
添了多大的麻烦，六皇子点名让江家流放，也在考验楚桓的忠心。
他崩溃地嘶吼着，将缓缓停止呼吸的人紧紧搂在怀中。
萧拓眉心紧紧皱起，看着楚桓，他一步走进，手伸进牢中一把攥住楚桓的衣领：“我想起来你是怎么糟蹋我最爱的人，你是怎么将她一步一步逼到死路！你还想见她？你有什么资格？！”
所以你这么迫不及待想见她，因为你知道自己曾经拥有，知道是自己把一切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他看着李金霖走出地牢，关门的声音吱呀响起，楚桓忽然觉得浑身有了些力气。
楚桓缓缓睁开眼睛，轻声呢喃：“可你还是见到了。”
楚桓睁大眼睛瞪着萧拓，他攥住萧拓的手腕，声音嘶哑道：“她不敢来见我是不是……”
她会来吧……
楚桓静默了几瞬：“想起来什么？”
萧拓冷笑了一声：“跟我装傻吗？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也是昨晚才想起来的。”
来人身着玄色锦袍，锐利的眉眼在昏暗的光线里带着再明显不过的冷意和嘲讽。
萧拓站定在离他不到一步的地方，直视着楚桓狼狈的模样：“不然呢？”
鲜血沿着她嘴角留下，那一刻楚桓才知道什么叫后悔，什么叫心如刀割。
就算再恨他。
“如有来生，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楚公子……”李金霖折身回去。
后来，他将她交给贺蕙兰处理，发卖给了牙婆子。
江元依在门口跪了几天几夜，求他救人，楚桓怎么会救？他拿命挣来的前途，怎么可能因为江元依放弃。
楚桓依旧保持这来时的坐姿，僵直地靠在墙上，看着走廊出摇曳的烛火。
他不知道时间的变化，只一下一下在心里默数着，只觉得过了好久好久。直到，空寂的走廊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昨夜，明明只是平常睡着，可脑海中却忽然钻入许多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他看到江元依羞怯地躲开他，看到宁安国南境大乱，兄长身受重伤，他被迫出征那一日。他知道江元依的婚讯，慌忙
曾经风光得意的人，如今沉默地躲在黑暗处，李金霖心里说了句自作自受，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他走出书房，就见江元依腰杆挺直地跪在地上，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
楚桓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想见见她。
萧拓攥住他的领子，一脚踹在他肚子上，这一脚当真下了狠手，腥甜的血意猛地袭来，血沿着喉咙溢出来。
第86章 尾声（三）完结篇
楚桓淡淡道：“是，所以呢？”
萧拓丢开他的衣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不敢？！不敢见她的应该是你！你知道吗？我只恨我记起来得晚，否则我早就不顾一切杀了你！”
楚桓点头。
楚桓“蹭——”地一下站起身，扑腾着来到牢房边，透过木柱之间的缝隙，扒拉地朝外望去。
楚桓双手紧紧攥住两个粗黑的木桩子，声音嘶哑：“我想见江元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