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所以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陆南渡稍侧眸看她。</p>
<p> 她很清楚怎么让当年还素未谋面的小子即使死也死得不痛快，最惨烈的方式不是尸首分家，也不是挣扎慢慢死去，而是让他死前一刻感受心魔的凌迟。</p>
<p> “至于我为什么后来还会生下恩笛，”梁思容说，“原因很俗套，我想是个人都能想到吧，陆家家大业大，我的家族想拿到好处。”</p>
<p> 他说：“陆恩笛死了，这对你来说，就单纯是‘那些事’而已？”</p>
<p> 陆南渡脸上不带表情，深眼窝下视线冷淡而安静。</p>
<p> 陆恩笛一颗心是干净的。</p>
<p> 这是他第一次对梁思容露出这种表情，梁思容有些意外，没想他连自己想害他这件事都没生气，却因为陆恩笛生气了。</p>
<p> 仿佛杀一个人只是吃一顿饭。</p>
<p> 她性格虽温柔，但骨子里并不优柔寡断，得知陆恺东那些风流事后，三两下断了情愫。</p>
<p> 往后陆南渡没再多问过。</p>
<p> 对梁思容来说，陆南渡不过一个障碍。</p>
<p> 梁思容不是独生子女，上面还有个哥哥，父母早已在南方小城安享晚年，但哥哥不是。</p>
<p> 就算他死，也不会让他好过。</p>
<p> 决绝果断。</p>
<p> 就是陆恩笛生下来后性子不像陆恺东，反倒像她，但像也只像了皮毛，陆恩笛骨子里比她多了优柔寡断。</p>
<p> 当年刚嫁进陆家那会儿梁思容虽对陆恺东有情愫，但也是因为她的身世背景对陆家有用，陆家才会答应这场联姻。</p>
<p> 她用最温婉的那副长相，云淡风轻说着杀一个人。</p>
<p> “所以当年很抱歉，”梁思容说，“你回来只会挡了小笛的路，我会给他清除障碍。”</p>
<p> 梁思容目光也从远山收了回来，看向他：“嗯？”</p>
<p> “是啊，”梁思容笑了下，第一次表面显出些内里的心狠手辣气质来，“没威胁的东西我不会去动。”</p>
<p> 即使可能只有短短那么几秒吧，但也够了。</p>
<p> 她说：“后来你再乖一点，没闹着回陆家，也就没有那些事了。”</p>
<p> 只不过多问了一句。</p>
<p> 陆南渡出生梁思容是知道的，她完全可以选择让他幼年夭折，但她没有。</p>
<p> 意外的是陆南渡竟然还会回应她，他嗯了声。</p>
<p> 她说：“毕竟人不是长情动物，至少我不是，从没种粉蔷薇那年起，我对你父亲就没什么感情了。”</p>
<p> “让我多活了十七年？”他说。</p>
<p> 带着一股冷傲。</p>
<p> 嫁已经嫁了，梁思容也没什么后悔的，重心放在了别的地方，总该捞点好处的。</p>
<p> 梁思容脸上大概有一秒诧异，但也只是一秒，很快脸上的讶异无影踪，还是平时那副好脾气模样。</p>
<p> 陆南渡点头后没再说话，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答案，或者说这是他一早便清楚的。</p>
<p> 只不过那时的梁思容抱的不是利益心思，而是一腔爱意。</p>
，不是杀手，是梁思容。</p>
<p> 这些不用梁思容明说，陆南渡一清二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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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梁思容却不需要他回答，兀自说下去：“不过我想杀你，不是因为你母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