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一年重伤，一整个冬天，他跟主人的交流不超过十句话。
莫怪楚宸总说他怂。
秦裳低声开口：“主人。”
以前这个时候，他总是沉默地待在床上养伤，因为知道主人喜静，厌恶吵闹，所以只要主人待在这里，他从来都是安静得犹如空气。
何事？
秦裳俊美的容颜还泛着几分苍白，眼睑微颤，掩饰着眸心所有的情绪，害怕是基本没有的，可忐忑紧张还是有几分，毕竟……
第1841章 番外：帝修＆秦裳14
依然是这两个字，清冷没有情绪。
帝修眉眼微动，清俊矜贵的眉眼似笼罩着一层烟雾，氤氲难测。
——
然而。
他觉得自己是骑在老虎头上触摸底线，简直太活的太腻味了。
问安的。
虽然方才演戏演得有点紧张，紧张被主人识破，但那种仿佛从高空坠落带来的刺激感也绝对是真的。
秦裳伸手抵着唇，绝不敢承认这种找死的行径太诱人，让他觉得就算马上死了都愿意——当然，主人也不可能因为这么点原因就想要他死。
第1840章 番外：帝修＆秦裳13
可他喉咙痒，不说话难受。
秦裳安静地待了会，很快又找到了话题：“主人。”
“属下没用。”秦裳始终低着头，一副惭愧自省的模样，“连两头雪狼都对付不了，武功太差，属下伤好之后一定好好练武，不敢再给主人丢脸。”
“主人。”秦裳终于抬起脑袋，小心翼翼地瞅着帝修，眼底有着丝丝极力隐藏的不安“属下之前苦练武功，就是想……就是想有机会到主人身边来，服侍主人，主人暂时……能不能别赶我走？”
可他以前怎么就那么胆小呢？
殿内空气诡异地静默片刻。
刚把目光落回书上的帝修听到他的声音，眸光又是一顿，却没什么动作。
帝修：……
此时最在乎的人就在眼前，就在身边不远处，他却要克制着心头的情感，实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担心穿帮，虽然不敢太过分，担心逃不过主人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他觉得此时自己应该见好就收，让主人得片刻安宁。
今天更新完，晚安。
毕竟是贴身相伴几十年的人，他放在心尖上当神一般仰望的人，纵然历经岁月沧桑也不曾有过丝毫褪色的敬仰，两人一起经历过漫长的几十年，一起经历过养孩子的岁月静好，一起经历过死亡……
秦裳现在就是在找死。
帝修闻言，不发一语地盯着他：“……”
秦裳慢慢垂眼，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底思绪，显露出一丝羸弱惶恐的情绪来：“属下逾越，属下知道错了，属下武功不济，没有资格待在主人身边，等……等伤好之后属下就离……离开……”
现在想想，他那时候的确挺怂的。
说到“离开”两个字，双手十指不由攥紧了身下的床褥，攥得指关节泛白尤不自知。
秦裳早已经打好了腹稿，垂着眸子露出一点隐忍的表情来：“属下身上疼得厉害，想找个人说说话，随便……随便谁都行。”
“随便谁都行”好像有点太放肆，把主人直接归类为“无关紧要，只要是个人”的范围里了，主人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秦裳像是木雕一样趴在床上，浑身失去了生气般，过了好久，才如梦初醒般蓦然抬起身体，不敢置信地看向帝修的方向，眼底的狂喜伴随着激动，隐隐似有泪光浮现：“真……真的？主，主人，真的？”
嗓音清雅好听如天籁，却淡漠如殿外笼罩了整座山脉的冰雪，没有一点情感波动。
帝修目光就落在他的手上，良久，直到殿内空气慢慢又沉寂下来，丝丝缕缕似萦绕着悲凉，他才终于开口：“没说要赶你走。”
好吧，说他可爱绝不贴切，九阁阁主是九阁之巅所有人眼中神祇般尊贵不可冒犯的存在，谁敢用可爱这个词汇来形容他，莫不是找死吗？
秦裳兀自乐了一会儿，虽然不再说话，可那种发自内心的高兴仿佛隔着空气寒流都能感受得到。
帝修并没有说话。
可是现在，他不想沉默。
而悄然往床里面位置挪了挪的秦裳，此时实在要忍不住嘴角的笑意，不止是高兴，而是……而是他突然发现，二十岁时候的主人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帝修敛眸，不再搭理他。
帝修抬眸，眸光平平淡淡落在他面上，注视着他苍白的脸色：“何事？”
主人若不在这里，他一个人更是安静得只剩孤独。
白衣如雪般的身影就这么斜坐在榻前，不发一语地落在少年脸上，那张俊美飞扬的脸此时只剩下不安，浑然不见初时夺目耀眼的光芒，唇瓣轻抿，看起来羸弱而又无助。
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