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高度，周启深的侧脸正好枕在她微隆的小腹间。
诚不欺人，从第一次到现在，兜兜转转还是这个人。
那份亲子鉴定的报告书，夜深人静时，周启深已看过很多很多遍。赵西音一直没过问，犹豫了一番，还是说出了口，“你怎么会联想到斐姨的？”
赵西音走过来，什么都没说，就这么轻轻环住他的肩膀。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周启深就坐在飘窗上，目光远投，安静得甚至有些压抑。赵西音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他才察觉。见着人，周启深下意识地把手边的东西塞到抱枕下，随即眼神回温，“怎么了？”
近几日，赵西音细心发现，周启深待家里看文件时，神情怔然的次数越来越多。
赵西音细细拧眉，如今回想，还真是几分微妙天意。
赵西音笑着说：“四五年。”
窗外风月如尘如土，不敌这一刻的依偎归属。
“嗯？”周启深从她腹部抬起头，握住她的手让她也坐在飘窗上，“我那次从西宁机场坐上她，甚至到你俩认出对方，我都没有怀疑。直到第二天去她家吃饭，我看到了她小儿子的照片。我十六七岁时，就是那个模样。”
两个人，一个坐，一个站。
五月初夏，白昼渐长，因为远离市区，这里的夜晚经常还能看见星星。赵西音怀孕快四个月了，身材乍一看依旧纤细窈窕，但脱了外套，只着一件薄薄打底衫时，隐约能见腹部的曲线正在微妙改变。
“找了这么多年，可能是我过于敏感。”周启
相处这么多年，她当然懂他所想。
赵西音微微低头，轻声说：“你去找她吧，不管结果怎么样，别让自己留遗憾。”
周启深慢慢闭上了眼，感受到赵西音脉搏的微跳，规律，有力，如安眠灵曲，让他骤然醒悟，从此以后在这人世间，他周启深不再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