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蕙应声而退。
顾山长叹口气，点点头：“往日未曾挑破，众臣捏着鼻子装聋作哑。现在一提立储，就如图穷匕首见，众臣焉肯轻易再退！朝堂上吵成一片，不知要说多少难听话。”
“陈御史进言，请天子立端柔公主为储君。结果，朝臣们群起而攻之，唾沫星子都快将陈御史的衣襟喷湿了。”
“有倒是有，就是人少了一点。”湘蕙轻声答道：“听闻陆掌院和赵中书令都附议了。结果也一并挨骂了。”
“皇上准了安王殿下所请，命众臣议储君人选。”
谢明曦照例冷酷如冰：“女子被立为储君，前所未有。众臣反对激烈，在所难免。想来，众人不敢明着指责怒骂阿萝，一腔火气全冲着陈湛他们去了。阿萝若连这点闷气也忍不下，还做什么储君？”
谢明曦眸光一闪，淡淡问道：“难道这满朝都是骂陈御史的，就没人附议陈御史所言吗？”
立储之事，不可能一蹴而就。
“阿萝自小心高气傲，凡事皆有你们夫妻护着，从未受过半点闲气闷气。此时不定怎么恼怒冒火。”
顾山长拿起白色棋子，皱着眉头，久久落不下去。
这比喻，委实有些夸张。不过，也可见金銮殿里争吵之激烈了。
譬如谢钧萧尚书等人，总要看一看等一等顺应大局。
谢明曦略一点头：“我知道了。有什么消息动静，随时来回禀。”
顾山长听得好气又好笑：“好好好，就我一个人心疼阿萝，你这个亲娘压根半点不急。”
再譬如内阁众人，也绝不会在此时表态。
谢明曦轻笑一声：“师父是在担心阿萝？”
谢明曦拈起一颗玉石磨成的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叮地一声清脆声响：“师父，该你了。”
关键时候，能豁出去不惧“留名青史”的人，也只有陈湛陆迟赵奇三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