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张地微微睁大眼睛，忍不住稍稍抿紧了嘴唇。你有点累了，飞到他衬衫的衣领上，依赖地轻轻蹭蹭他，不动了。
等你从温热柔软的手心里飞出来时，彼得已经被压在石头底下。他脸上还没有成长好的稚嫩，现在都是粗糙的血痕和脏污。
终于你看到教室窗户里他清瘦的侧脸，匆匆地认真记录着什么。
4.
从彼得经常跳出去的窗户飞出去，你顺着快消散的气味，不停地飞，像小火苗一样地闪动。
你藏在花坛的花朵里，像微微摇摆的欲绽花蕾。等到彼得提着书包，放学看见你时，你都差点睡在花蕊里了。
钥匙打开门的时候，微黄灯光像暖色琥珀一样溶泻出来。
你、你是来去学校找我的吗？
回家了。
你也知道了他的秘密。原来他是一只小蜘蛛。
更加寂寞了。
你离开衣领，轻轻在他脸颊上停了一刻，好像亲了他一口似的。
别害怕，我陪着你。
蝴蝶是没有泪腺的。当彼得在废墟下像孩子一样哭泣，你只能慢慢绕近他的鼻尖，两翅抖落出和他眼睫上一样湿润的脆弱。也不敢停在破碎的石头上，害怕再给他增加一点重量，让他更难受。
你停在彼得痛地蜷缩起来的手指上，安慰地触碰着皮肤，像真的小精灵一样，对他说话。
你一刻不离地在彼得身边飞上飞下，一闪一闪地散发着喜欢的气息，再也不觉得无聊寂寞了。
他总是保护别人，虽然自己还只是一个少年。水泥坍塌的一刹那，彼得下意识地把你护在手心里，动作急地你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彼得，我在这里。
从那以后。
于是一路上彼得都走得很安静，不像平常一样活力十足地跑跑跳跳。甚至拒绝了丽兹因为喜欢你，想触碰你的请求。你在他的眼里，才不是一个用来讨别人欢心的小玩意儿。
彼得不知道为什么，心忽然跳乱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