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痛苦是有，只是没有那么浓烈。不然也不会因夏叶是夏尧的女儿而不管她死活，却没想过她也有牧家一半血脉，还是他故友之女。
牧家曾于夏旭有恩，是以夏旭与牧家往来较多。牧家因他被灭，夏旭定会万分痛苦，这是夏尧对他的报复。
*
她不想主子因他犹豫，留着夏旭是大患。身为主子最得力的下属，她必得为主子杜绝一切隐患。
顾月卿点头，“允。”
夏叶的母亲是夏旭少时好友。
消息送往禾术时，她特传给顾月卿，并未经秋灵的手，就是不想让她知道真相……
种种加起来，她既不想夏旭死，又希望他死无葬身之地。
“多谢主子！”
罢了顾月卿的视线转向夏叶，她还未说什么，夏叶便道：“主子，他要杀主子，便是属下的敌人！”而且，夏旭并非有情有义之人。
“什么？！”
说起来，夏旭会从牧家灭门时救下夏叶，还是在接到夏尧要对牧家出手的消息时赶去时，夏叶的母亲临终嘱托。
“只是属下有几句话想要与他说，还请主子允准。”
就算她不认，也不能否决夏尧是她父亲的事实。
若非她和母亲，单凭夏旭和牧家的交情，牧家许还不会出事。虽非夏旭灭牧家满门，牧家却是他间接造成的灭门。
尧误认成她掳到万毒谷。她则被夏旭所救，将她带回药王山。若非有夏锦瑟的刁难，她在药王山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差。
心情才会如此复杂。
顾月卿和君凰对视一眼，也古怪的看向夏旭。
当然，这是她从前的想法，在得知夏旭连妻女都杀和秋灵传信告知她在禾术期间发生的一些事，以及她查到当年夏家两兄弟的纠葛，她才知，当初她在药王山被夏锦瑟刁难，夏旭是知情的，只是他佯装不知罢了。
夏尧因不想安荷毁了夏旭，设计安荷嫁给禾术黎王禾庆。夏旭因此与夏尧反目成仇，强娶夏尧的心上人，也就是夏锦瑟的母亲。夏尧为报复夏旭，娶了他的至交好友，也就是夏叶的母亲，夏尧还不能解恨，便灭了牧家满门。
而今这些旧事，知晓的已没有几人。
药谷子尚未来得及应，便被夏旭抢了先，“昨……昨夜未看清，此、此番才……才看到叶儿的……脸已恢复，大……大伯甚是高兴，如此，大伯……下了黄泉，也能……也能给……给你母亲一个……交待了。”
秋灵还不知灭牧家满门的是何人，只以为夏尧是把她当成了自己而在牧家灭门时救下她并带回万毒谷。
心思被道破，夏旭笑得有几分苦涩，“你……比你母亲聪……聪明。”
这一点，夏叶知道自己有些自私，但秋灵将她当成唯一的亲人，若知晓是她父亲灭了牧家，许会与她生出隔阂。
闻声看过去，竟是方使着轻功先马车一步赶来的秋灵，彼时她怀里还抱着小君焰。
这些纠葛，此前夏叶并不知。还是近几个月万毒谷弟子查禾风华背后的人，查出夏旭夏尧以及安荷等人当年的恩怨，夏叶这才知晓。
夏叶眉头深拧。
倒是可怜夏叶和夏锦瑟两人的母亲，成了这兄弟二人恩怨纠葛中的牺牲品。
看向夏旭，“你想要我做什么？”没有拐弯抹角，是夏叶的作风。
这些事秋灵不必去想，她只
“若母亲有我那般数不尽的日夜里都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小屋子中当成药人来养，也不会那般容易轻信旁人。若非母亲当年心善在你被仇家追杀时救你一命，母亲不会落得那般下场！若非牧家良善予你多番照顾，亦不会满门尽灭！”
不过夏旭到底是将她从牧家的灭门中救出，救了她一命。
她怕秋灵因此责怪她。
那牧家因他被灭门后夏旭当真痛苦么？
夏叶轻吐口气，举步上前。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无非是临死之前想让她看在母亲的面上帮他做些什么罢了。
就在她这般纠结时，药谷子出现，主子的剑未刺下去，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不能就这般放了夏旭。
很是纠结。
若是那样，秋灵未必会过得如现在这般开心。
可夏旭竟对她家主子下杀手……便是她的仇人。
代顾月卿问话：“药王这是何意？”
纵是已养成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夏叶脸上的表情也十分明显。
听到夏叶这番话，秋灵有些震惊。
主子将她从药人暗屋中救出时，她便发过誓，主子的敌人便是她的敌人，纵然夏旭是如今她在这世上除秋灵以外唯一的亲人也不例外。
这些年秋灵也不是没去追查过牧家灭门的仇人，只是她不想秋灵知道真相，拦下不少消息，以致于到如今秋灵也不知灭牧家的是何人。
且灭牧家满门的还是她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