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种站在太子面前了,僵立了半刻,众人无言。
“薛先生。”太子阴沉的叫了一声。
“薛先生!”肖频大声喊道,薛种就坐在屋子里,他却像薛种在远处似的,这一嗓子把大家嘈杂的聊天声都压了下来。
肖青翎这一句话,惊得众人心中一凛,薛种从不跪人,太子您为何要自找不痛快呢?
薛引一双毛毛腿快步跑来,拉开二人,把韩景抱在怀里护住,冲师父竖起眉毛道:“师父您干嘛打人!”
你为不跪别人而吃的苦头,都成了笑话。
就这么让你混过去?怎么可能,韩景刚想开口提薛种,却听到太子身边一人开口高喊。
他和薛种把吓得不轻的曲星抒夹在中间,好好保护起来。
韩景饶有兴味的看着薛种的表情,这道长脸上阴晴不定,让他看了十分快慰。
韩景又看王信,王信忧心忡忡,肖频似笑非笑,坐在另一桌的肖改则表情有些复杂,有愤慨也有快意。
“你还当我是你的主子么?”他一字一句问。
我看你跪还是不跪。
韩景真想大笑,他看着自己的父亲韩唐,这老头对待太子忠心耿耿,他又看薛引,薛引正心疼而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师父。]
黑太子烦恼的摆了摆手让王信退下。
曲星抒心情忐忑的任他打量自己的手,过了一会太子才松开,薛引用屁股把旁边的人挤开,留出一个位置曲星抒拍了拍,让他来这里坐。
曲星抒不知道薛种为什么这么生气,那一耳光像是打在他脸上一样,胆小懦弱的狐妖少年再也不敢看窗外的事了。
“您这芙蓉院中,不是还有一个狐妖暂住?他怎么不出来拜见陛下?”肖频阴阳怪气地说。
所有人都在看着曲星抒,他真想扭头逃跑。
“跪下。”太子冲曲星抒道。
他被惯坏?
众人都以为总算忙活完了,该吃饭了,但。。]
为何物,而肖青翎这个黑太子,什么苦都吃过。
俊秀的狐妖少年出现在大堂中,众人有的陶醉着看,有的羡慕嫉妒,有的则蔑视的撇嘴。
薛种走向太子,他脑海里回忆起初见这黑瘦少年的时候,一个大人一个小孩促膝长谈一夜,十分投机。
这熊瞎子聪明的很,他要来和师父一个白脸一个红脸,把韩景哄高兴,让这一耳光的事从此翻篇。
薛种再也不动了,他脖子像是死的,无法活动。
黑太子站起身来,冷哼一声,
过了约有一刻钟,他还是不磕头。
太子拉过他的手,惊讶地看着这手上的皮肤,洁白如玉,细腻极了,像是未曾玷污的冬雪,或者做工极好的细嫩豆腐。
中午快到饭点时,太子、王信、肖频一干人等踏入芙蓉院,桌椅碗筷都摆放好了,菜也一道道端了上来。
众人围观之下,薛种竟然缓缓的双膝着地,跪了下来。
肖青翎,从小到大。
韩景、薛种、薛引都没有想到,这往日里笑嘻嘻的肖频,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找起麻烦。
韩景、薛罗和薛引相继跪在太子面前,磕了个头,他们仨是最后三个了,如果不算薛种的话。
韩景你懂什么?
薛种站起身,看向他。
曲星抒求助的看向薛种,薛种却低头不和他目光交流,坐在薛种身边的薛引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听话。
他想起肖青翎有一次叫他父亲,被王信怪罪的阻止。
他想起肖青翎有一次病了,自己背着他踩着泥泞走出几十里,去镇上找大夫看病。
太子却不入座,肖频为他单独准备了一桌一椅,下面垫着从山里拿出来的白虎皮。]
膝盖一软,少年跪在地上,薛引用手指比划着要他磕一个头,曲星抒用眼角余光瞟到,跟着听话的磕了头。
“你还未跪。”
王信劝道:“何必如此?”
韩景坐在席间,看着这幅场景不禁冷笑,猪鼻子里插大葱你装什么蒜啊,手下不过几百人,真以为自己是个大人物了,事事讲排场。
众人都停了筷子,只有韩景惬意的夹着肉一边吃一边看戏。
他肥胖的毛毛身体在众人的注视下冲进书房,把曲星抒拉了出来,事到如今已经藏不住了,薛引想。
“何事?”薛种冷冷道。
不知谁说了什么,来的人们都开始轮流给太子磕头。
三十年来如一梦,薛种。
本来为薛种向自己下跪而高兴的太子,现在笑容僵在脸上,他下不来台了。
黄泉会成员这次前来参加宴会的有四十多人,奇形怪状什么人都有,高大妖魔到矮个子孱弱贵公子,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不一会几个桌子都坐满了人。
薛引抢过话头回答:“哎呀,忘了叫他了!我去叫,嘿嘿嘿。。”
“磕头。”黑太子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