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丝毫不以为耻：“你要利益，我就给你利益——不过除此之外，我很乐见你痛苦。”
“如果不是为了掩盖她已经有别人孩子的事实，她也不会这么忙乱地选择我。”
10
这是唐泽礼最近才知道的事，他冰冷地看向好整以暇微笑的天野圣：“听‘母亲’说，我们这门亲事还是你首先向她建议的。”
唐泽礼没有丝毫迟疑，面上依旧带着温雅微笑，这样的镇定连天野圣都感到吃惊：“因为他对你而言也只有利用价值
鹤下了车，咳嗽却更加剧烈，面庞也因激动而微微泛红，不知道礼会不会觉得惊喜？还是自己会给礼添麻烦？
“诶？你怎么不进来？”一名女佣出现在铁制雕花的大门后，十分熟稔地将他一把拽了进去：“流感的确是应该休息，不过现在情况紧张，花园必须按照及川小姐的要求完成，你能体谅真是感激……”
保镖松懈了很多，鹤不准备惊动任何人，他自己搭车回到唐泽本宅。
唐泽礼莫名觉得一闪而过的园丁有点熟悉，这让他心慌了片刻，但面对天野圣，任何多余的情绪都必须被修剪。他抿了一口微苦的酒液，重新将自己伪装得斗志昂扬。
雅子好奇地摩挲着刀，手指颤抖而又期待，像在抚摸情人：“这样可死不了。”
“都要成为一生的枕边人了，还这样称呼，你可真是绝情啊。”
唐泽鹤在病床上躺了大概三个星期，天野圣对他可以说是用尽了心力，护理是第一流的，这令他康复得很快，但同时护卫也十分严密。
鹤记得自己是如何主动找上雅子夫人的，他甚至不必多说，对方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死灰般的眼神倏然烧灼。鹤无言地递给她一把水果刀，那是他从厨房偷偷摸来的。
鹤忽而道：“刚才雅子夫人看着你的时候，一定是想起了你父亲。”
“不会。”
“……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吗。”
这种怪异感令司机频频打量着他，他不得不微微恼怒地咳嗽，拿出钱包付钱后匆匆离开。他还拿着被囚禁之前的钱包，精致的枫叶花纹，很不相称。
“对，不，不对，应该改口叫夫人了，毕竟婚礼就在一周后……给你，你的花剪，记得要修成夫人的设计图的样子。”
鹤记得，雅子夫人在安静地完成这一切后，跪坐在因疼痛而呼吸困难的自己身前，满怀哀悯地握了握他的手，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流出，像大颗沉重的珍珠。
次日，鹤被雅子刺伤，圣不得不将他紧急送医。
没有一个认识鹤的人会在擦肩而过时猜测是他，因为他过于艺术化的身姿和现代服装仿佛不太搭配，尤其故意隐藏时，便显得身躯单薄，像六月蝉蜕的壳，是一名充满激情的老人，或漠然麻木的孩童。
“当然，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哦？那你会为了鹤痛苦吗？”
鹤忍耐着想说“你们应该送她就医”的冲动，试探性问道：“你不觉得她很不快乐吗？”
“我不会为了只有利用价值的女人痛苦。”
细腻珍珠下，掩盖的是怎样的可怖伤痕。
然而为了让他尽快康复，圣不得不让他住院，再怎么提防，也有百密一疏。
鹤猜测对方大概是把自己认成了身量相仿的园丁：“及川小姐？”
圣轻笑一声，将下颔放在鹤头顶轻轻摩挲，语调轻快，甚至显得有些甜蜜：“没有啊，她现在的状态很好，你以后也会很好。”
鹤站在大门前，忽而犹疑地顿住了脚步。
“我还不想死。”鹤鼓足了勇气，抬头正视着她：“我必须要跳舞。”
“没错，他们曾经很相爱……唔，从我的角度看，就算现在也很相爱，只不过为了母亲的身心健康着想，父亲不能频繁出现在她面前而已。”
鹤久久沉默，而后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其实你并不是很了解雅子夫人。”
在鹤度过危险期之后，圣便很少出现了，他毕竟是前途光明的公众人物，不能被抓到把柄，鹤戴着一幅夸张的口罩，穿着这辈子头一次穿的牛仔裤和T恤，悄悄从医院溜了出去。
圣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就像哄母亲一样随意地也揽过了他，低头吻他的发顶：“吓到了？前几天父亲来了，她每次见到父亲反应都很大，一时不注意就会弄伤自己，好在她还没有真的自杀或杀人的勇气。”
自见过礼一面之后，圣彻底隔绝了鹤和外界的往来，这次不再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09
大概鹤也不是一个完全正常的人，雅子竟然理解了他的话，血流了很多，看起来危险，但其实并不致命。
圣不会对母亲怎样的，这是鹤最好的脱身办法。
“及川的设计？嗤。”
收回了凝望花园的眼神，唐泽礼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轻嗤一声落坐在天野圣对面：“我不会按照她的人生设计行事，你们也不用借她来操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