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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特——”张晗栎忽然出声,轻柔却又疲
“栎,我知道你最近不想回到德国,我之前也说过了,你想停赛多久就停多久,没有问题,我会等你——”
张晗栎有时候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不死了呢?
哪怕是每天重复最让他恐惧的画面,他也仍然想要……见到方枢怀啊……
这样每天重复着同一个梦,每天看着方枢怀死在自己眼前,他为什么还要继续活着呢?
所以,张晗栎,保持你最美的笑容去见方枢怀吧。
心中一个声音隐约给出了答案。
下一秒,他又捂着肚子,靠在洗手池边干呕了几下,但是什么都没吐出来。
明明是他害死方枢怀的,他为什么不死了呢?
张晗栎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直到他感到自己皮肤已经彻底凉透,他才挣扎着站起身来,弯下身,就着水龙头中的水狠狠洗了洗脸。
他怕死了就再也见不到方枢怀了……
收拾行李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以前的教练君特的。
这样苟且偷生地活着,最起码能够看到鲜活的方枢怀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而不是墓碑上那张冷冰冰的照片……
他怕啊……
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抬起头,他看向镜子中那张让他生理性犯呕的脸,强忍着腹部的不适,慢慢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完美到近乎标准的笑容。
今天,是方枢怀的忌日。
张晗栎无力地顺着洗手台慢慢滑坐到地上,茫然地问自己这些问题。
水龙头里的水哗哗流下,打在水池底部,又溅在张晗栎脸上。他一动不动,闭着眼,任那些细碎潮湿的水珠将自己的脸彻底覆盖,直到形成一层薄薄的水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