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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程对食材的要求特别高,菜要新鲜的,鱼要现杀的,就连难搞的三文鱼片,都要特地跑到专区,眼看着人家从一大条鱼上割下来一块才肯收。

    江望帆哪里注意到,只顾着生气不爽。

    江望帆深深吸口气:“你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吗?”

    “你会不会害怕自己变成曾经最讨厌最不齿的样子?会不会害怕未来的自己承载不起原来的理想抱负?”

    周程羞赧地笑:“大哥也别开我玩笑了。江老师你比较懂,你说我该怎么招待她比较有诚意啊?”

    不管未来的我做出什么选择,我都相信并且尊重。

    周程恍然大悟。

    !到时候题目就叫‘金风玉露一相逢,周程恋情大曝光’,保证节目组收视破纪录,炸掉微博服务器!”

    “行了你俩别闹腾了。”高泽扔过来一个钱包,“存货快没了,你俩待会去买菜。”

    要不是长得不一样,他真要以为高泽搞出了文谶,他见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一年前生日,高泽曾经问过他这样一个问题。

    江望帆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拎菜,周程在前头忙来转去挑挑拣拣,一路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跟得他更加焦躁不安。

    “你说什……”

    第64章

    周程低下头,又轻又快地说了一句:“是啊,我早就给你看过诚意了。”

    十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天真愚蠢,简单地相信所有表面好意,简单地将所有心事表露在脸上,简单地以为游戏规则跟数学公式一样单纯,简单地没有见识过形形色色的染缸。

    “你要是希望曝光,我也没意见的……”周程动了动嘴唇,只敢在心里默默嘀咕。

    我那么自恋的人,你还没明白意思吗?

    他能为了面子问题跟钱晶死磕上十年,而被全网黑嘲散布谣言绯闻的时候,他却选择自己撕开自己的疮疤,亲手利用自己死命掩饰的过往,云淡风轻地把自认为“丢脸”之极的证据摆出来反将钱晶一军。高泽说,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跟钱晶和解,没想到他挥挥手,把那段往事轻而易举地抛下了。

    “我俩?你没搞错吧老高?”江望帆嚷嚷,“我们俩目标太大了!”

    那时的江望帆举着瓶3.8度的气泡酒,坐在落地飘窗前发呆。外头往来的车辆行人在光影里逐渐模糊,慢慢交织成一个漩涡,仿佛通往过去未来。他盯着那个漩涡,在拉开的时间轴上来回踱步,最终选择敲下两个字:随便。

    趁着摄像落在后面,江望帆终于按捺不住,关掉麦克风不轻不重地说:“老高跟你说过我那些破事儿了对吧?”

    “如果你有机会,能见到相隔十年的自己,你是希望回到十年前,还是去往十年后?”

    周程愣了愣:“……什么?”

    然后他就见到了周程。

    “江帆这个人,狮子座的优点没多少,缺点特别明显,自恋又好面子。”

    “我把你当自己。”他早就说过。

  

    她就跟你走了个秀场,相处时间有俩小时么?我们俩当初拍戏拍了多久,朝夕相处多久,怎么她不够一顿小杨生煎,我就可以那么打发了?

    江望帆无言以对,只能接过钱包,带着周程乔装后去附近商场买菜。

    “不然我跟开阳去,你们俩看店?”高泽二话不说驳回,“你们俩看店目标更大。少废话,这个点买菜人少,抓紧时间,晚上还等着吃饭呢。”

    摄像师还当他们开玩笑,跟着凑热闹:“江老师这个想法好!回头给你们配个怎么样?”

    当时的江望帆是这么回答的,不久后,高泽给了他一本剧本,根据那个问题创作的剧本,题目叫。

    高泽看出他们两个之间那些纠结,还特特地地跑去跟周程促膝长谈。然而说的人不着调,听的人不靠谱,高泽做惯了编剧,连做人生导师都免不了带上职业病,简简单单的事绕了十七八个弯,把周程绕得七荤八素,单线程无法处理太过复杂的多线任务,一直到今天都没消化完他的弦外之音。

    可惜周程是个蠢货。

    江望帆想了想,借着酒劲冲着微信那头嚷嚷:“有什么可害怕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选择决定命运!我的现状,就是过去的自己一个个选择促成的,这个未来,是他亲手堆的未来!我们谁也不用对谁惭愧,现在回到十年前,我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去到十年后,就算他变得面目全非了,就算他妥协了,那肯定也有他的理由,可能是为了生活,可能是为了目标……我有个屁的资格去对他失望?他就是我,他的选择就是我会做的选择,我要是连自己都不相信,我还能干吗?”

    “……”江望帆咬牙切齿,完全没顾上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雀跃,一字一顿苦大仇深地说,“我看你亲自下厨亲手做饭,最、有、诚、意!”

    “见哪个我都一样。”

    然而他忘了,就像四六级的英语一样,往往文章的第一段,就已经把主题明明白白揭示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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