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君天涯1
陆远寒下脸色，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陆某和红袖城主，似乎还未熟到需要将家里情况尽数告知的地步。”
有点小小的担心。
这种感觉真的很令人暖心，至少十一是深有感触。
红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转身面向坟墓：“我这次过来，只是来祭拜伯母。”
即使离开这么些天，再回来时，白灵对他也是类似于“你不是一直都在？”的态度，没有半点生分。
他看向陆远，“只有伯母一人的坟，未免太过凄凉。陆公子，恕我冒昧，陆伯父他……”
虽然看不到，但是根据听到的声响，他已经能幻想出来，十一的一举一动。
低低沉沉的磁性嗓音，仿佛山上泉瀑激流落下，溅起水花，叮咚敲响着山下的卵石。
第一眼就看到陆远坐在外边，似乎一直都盯着这里看。
白灵瘪嘴：“肯定又上山了呗，主人这些年，最爱做的事就是大早上去爬山，都不知道这山上到底有啥好看的，怎么都看不厌。”
“我很介意。”
陆远的声音，是属于听过一次就不会再忘的类型，当他故意调笑、捉弄自己时，往往会不自觉地压低声线。
原本淡下血色的脸再次有了发热的感觉。
没过多久，十一穿好衣服，打开浴室门。
一边说，他看向四周，“这里风景甚好，的确是个安眠的好场所。只是……”
此时，正在山上的某人，陆远还未接近平台，已经察觉到异样。
十一告诉白灵之前遇到怪物的见闻，果然瞬间吸引住白灵的注意力。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
十一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眼神缱绻迷离。
哦对，他还会倾下身，在自己耳旁绵绵细语。
“我早上去他房里，人又不见了。”十一悄咪咪地说。
陆远疑惑走近，先不管红袖为何能找到此处，他只想问：“你那形影不离的跟班呢？”
“这么危险？”白灵一脸震惊，“幸好幸好，我没有跟着去。”
捡起地上的衣物，十一也不跟陆远打声招呼，直接迈着小碎步，急匆匆跑走。
“……那，作为补偿，陆公子可以问红袖一个问题，红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远站在外面，沉默地看着浴室门。
“十一。”
红袖，只有红袖一人。
主人……陆远……他还会做什么呢？
红袖露出歉意神色：“陆公子不想回答，可以不说。我只是好奇，多嘴这么一问，还望陆公子不要介意。”
不过，来不及感动多久，白灵就指挥着十一去清扫大半月都没有被好好整理过的几处角落。
手指关节无意识地轻叩椅子的扶手。
日子仿佛一切如旧。
他想，自己还能有个能被人用来称唤的名，实在是太好了。
那声仿佛呢喃的轻唤留在他耳边，留在脑海，久久无法消散。
十一赞同点头。
红袖淡笑：“只要有足够的酬劳，没有打听不到的消息。”
白灵说：“主人太能忍，怕是哪里不舒服，也不肯表现出来，怕我们担心。”
当然，过了一日，它们就又乖乖回来，性格也变回原来温顺的模样。
至于陆远的卧房，十一不在，白叶自会去整理。
仿佛再次降临的窒息感让他微微开启唇缝，仰起脖子，吞咽着过多分泌出来的口水。
他飞快掠近，果然在坟旁看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迟疑，“不过，按你这么说，主人这次受的伤还挺严重，可是我看他今早的状态，这也好的太快了吧……”
红袖同样回视：“是我。”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别样的味道，熟悉，又不该存在。
陆远看着他，缓缓开口：“前几日，在苏新春家外林子里，那个射箭的红衣，是不是你？”
她谈起前几日，古古和灵灵突然变的很是异常，甚至还挣脱缰绳一起跑出马厩。
陆远当即冷下脸：“谁告诉你的？”
十一笑出声：“你不担心？”
喉间压抑的呜咽声，传入耳里，像蚂蚁爬过心尖，痒痒的，挠也不是，不挠也不是。
白灵正经脸：“事情都过去了，你们也安然回来了，还担什么心。”
十一笑脸顿住，怀疑地看着手上的扫帚：“是有点奇怪。”
又提到，昨天就是老农过来送柴火和粮食的日子，但她在上面等了一天，也没看到老农的身影。
那张唇形完美的唇，缓缓念出他的名字，就在这一刻，十一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急速喘气。
白灵已做完分内事，闲着也是闲着，就搭了把手，帮十一一起清扫。
留下陆远，视线一直放在自己的浴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