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奉天并排坐在后排的双人座上，郑斯琦靠里，贴窗。自打他进了利大教书以后，就很少坐公交了。
“听着……还挺浪漫。”乔奉天把手搭在前座的椅背上，脸贴在手摆上侧头看他，“但太小家子气了，和你画风不太像。”
郑斯琦伸手轻戳他眉心中央，“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郑斯琦向娓娓讲一个故事，话里即使用了很书面的比喻，乔奉天听着也没觉得有多变扭。
“我其实特别喜欢一个人坐夜公交。”公交晃晃悠悠地起步向前，郑斯琦突然转头，问乔奉天，“高中的时候开始，如果没有目的地，我能换一块钱坐完全程都不舍得下来。”
“高三复读的时候特别累，算孤注一掷吧，在学校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卷子里题海里，下了自习背书包站起来大脑一片空白，腿都是软的。灵魂那时候是冬眠的，大脑支配我机械地一味读书学习，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不想一路庸碌到底了。”
“回家也累，要继续写写不完的卷子，那时候只有坐在回家的晚公交上，我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听听歌看看窗户外的夜景，要么就靠在椅子上闭眼休息一会儿。”
乔奉天故意装作要去咬他的那根手指头。
郑斯琦把头扭向窗外，“那时候关于利南这个城市，我在公交车上净做些不切实际的想象。张爱玲说路灯是无底阴沟里浮起了阴间的月亮，我想不到更好的了，我就想利南的铁轨公路，我想那些就是城市经络血脉
“也不对，太粗犷了。”乔奉天摇头，捏下巴琢磨了一会儿，“其实吧……你应该是斯文败类？”
“那我是什么画风？”郑斯琦听了乐，“大漠孤烟横刀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