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嗅到淡淡的冷香，楚衡回过神，看到的是周亦宸微卷的头发，左耳上是两颗黑色的耳钉，浓密的睫毛一眨一眨，挺翘的鼻梁下两片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
他想起了睡着之前发生的事情，一张脸变得通红。
“再之后啊，我把那几个人叫出来，用刀捅了。”周亦宸说道，拿着长匙搅拌着咖啡，“一个跑了两个重伤，因为他们有前科，而我是品学优良的好学生，所以只判了三年。”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一旁坐着的周亦宸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你醒来啦。”
那时楚衡休学在家接受家教辅导，家教有事没来，楚衡被要求带小孩出去玩，面具是表弟买的，难得的假期被这样浪费，楚衡心情很差，因此看到自己学校校服的人被拉进‘打架圣地’，顺手把表弟托付给奶茶店的阿姨，拿着表弟的面具走了过去。
楚衡没说话，跟着周亦宸来到餐桌前。
“”楚衡面色有了些许的变化，他有些犹豫。
“不要忘记放人。”楚衡说道。
“嗯。”楚衡的心情有些复杂，他看着周亦宸打开房门，喊住了他。
被他撞到的少年惊恐的眼神让他烦躁，欺负这种人和欺负兔子有什么差别？
“今天我有事，要走了。”周亦宸说道，“你要乖乖待在家里哦。”
楚衡醒来时，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下去，却感觉眼前似乎有人盯着自己。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死局。
那人仿佛从天而降，一言不发的把那几个欺负周亦宸的人揍趴下，然后拉着楚衡走出昏暗的树林。
周亦宸讲的事他已经忘记了，关于初中，他只记得因为中考没去参加，家里人对他进行了说服教育，并且用了些手段，让他再在学校里呆了一年。
“经那朋友牵线，我来到这里，从一个不起眼的小混混干起，到如今的地位。”周亦宸说道，“这都要谢谢你。”
他一直记得的是，因为那几个人心情不好，放学后他被拉到小树林，突然出现的带着兔子面具的楚衡。
楚衡放下勺子，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吃点东西吧。”周亦宸说道。
他没想到的是这次默许，竟使那少年被暴力欺压直到初中毕业。
“对对不起。”长得像小学生一样的少年结结巴巴的说道。
楚衡看了眼那少年，直接走了。
从那往后那些年，他一直没有忘记楚衡。
某天他通宵上网之后想来教室补觉，困的睁不开眼睛就撞到人了。
那是发生在楚衡学生时代的故事。
衣服被重新拉好，纽扣也一颗颗扣上。
结果一旁几个小弟看到了，殷勤的凑上前，其中一个领头的打了那少年一巴掌：“愣着干什么呢？还不道歉。”
楚衡想了想，便决定不计较了。
不过做都做了，这点接触怕什么？
“我能问你件事吗？”楚衡说道。
周亦宸的笑容转瞬消失，冷淡的说道：“我答应的，自然不会食言。”
说完，楚衡便直接走了，看也没看那被自己搭救的小孩。
周亦宸看着低头喝粥的楚衡，指尖摸了摸楚衡吻过的地方。
“你真的忘记了？”周亦宸说道，放下手中的筷子，“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周亦宸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楚哥您忙，这小子我们替你教训。”一人说道。
楚衡敏锐的察觉到，周亦宸对自己的态度好了很多。
“怎么了？”周亦宸转过头，眼睛里是满满的温柔。
“所以你一直记得我？”楚衡说道。
“在里面，我认识了混黑道的朋友，以及认真劳改，两年后就出来啦。”
楚衡迅速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脚踝上的锁链发出碰撞的声音，他警惕的看向周亦宸。
中考的时候，周亦宸与楚衡在同一个考点，上楼梯的擦肩而过，是周亦宸最后一次见到楚衡。
“你之前叫我学长。”楚衡顿了顿，“是为什么？”
“嗯，想不到你竟然成了警察。”周亦宸笑了笑，“太让我惊讶了。”
周亦宸没说的是，其实他并不恨楚衡。
睡衣领松松垮垮的从肩上滑了下去，露出大半个肩膀，圆润的肩头上有着一圈齿痕。
楚衡初中的时候，是学校里的校霸，天不怕地不怕，每天的日常就是带着一群小弟，在校园外四处干架，目的是要让三中成为市中学武力排行榜的第一名。
“胆小鬼，你不会反抗吗？”楚衡说道，摘下脸上的面具扔到一旁，“不反抗就只会一直被欺负，永远无法翻身。”
楚衡起身，迅速的吻了吻周亦宸的唇角，然后一言不发的开始吃饭。
“啧”楚衡睁开眼皮，看向被自己撞了个踉跄的人，面色不太好。
“你说。”周亦宸的声音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