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店之后,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告诉他开往X码头。
颜开平:WTF!????关我什么事!???
颜绪一开始是抱有一丝希望的——他承认江信恪的欺骗令他愤怒,因为他的欺骗非同寻常,龌龊无比,跟颜开平骗他上床的路数毫无二致,甚至更为恶意。可是江信恪毕竟还是有恩于他的。他不能什么也不说就一走了之,这将导致江信恪对他的纠缠不休。
颜开平:“出来的太急,没拿炸药。”
“那也是只说给你听。”
********
颜开平心中忐忑,连保镖也没带,半夜亲自开车直奔颜绪住处。
颜开平放下手机,看着门中穿着睡衣的,头发凌乱的颜绪,目光深深,眉眼含笑:“小宝贝。”
颜开平:?????
颜绪忍不住笑,鼻音浓重:“真烦。”
金绪哽咽的语不成句,扯着卫生纸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跟着江信恪见
啪的一声,他猛地挂掉了电话。
“花言巧语。”
颜绪吞了一口唾沫。
这一刻的颜绪就像是孤注一掷的赌徒,拿着身家性命去做赌注。
颜绪:“我想起以前的事儿了,觉得你真是混球。”
因为他实在是别无选择。
只要能摆脱当下的困境,哪怕是死在船上也无所谓。
事已至此,双方撕破了脸,那就只好打破无谓的幻想,去走最难走的路了。
门突然被打开,颜绪脸红红的站在门的那一边:“老混蛋。”
夜凉如水。
颜绪非常淡定的下了楼,他没有表现出一点异常,他甚至跟前台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到我这里了呀!”颜开平笑道,“我运气这么好,所以才拥有了你呀!”
金绪悲从中来,突然怒吼道:“我发现了,你们这些当1的都不是好东西!”
颜绪:“我恨你。”
颜绪不给他开门,颜开平只好给他发微信:“宝贝开门。”
颜绪想,我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疯过。
已经是凌晨2点,但香港这个不夜城依旧灯火通明。东方之珠温暖潮湿的风透过车窗,徐徐吹来,扬起颜绪被汗水打湿的头发。
颜开平:“我爱你。”
他希望自己跟江信恪“谈一谈”可以解决问题,然而这个人却只是个疯子,谎话连篇还妄想他的感情回报——且不说他的感情早被颜开平消耗殆尽,就是没有,也不可能对江信恪这样的骗子产生好感。
国结婚去了。那个0自己在山洞里生了个宝宝,跟女人结婚了,本来过得挺幸福的,结果又被渣1给抓回去囚禁了20年……我的天哪,怎么会有这么惨绝人寰的故事?”
他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块儿石头上,凶神恶煞,看着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从胸膛劈开。
颜开平:“我也是这么想的。”
颜开平:“爸爸爱你。”
黑暗,灯塔下亮着一盏小渔灯,那就是偷渡船。颜绪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的在乱石滩上行进,直到他听到一声悠长的口哨从对面传过来——
颜绪将脸埋进他浑厚的胸膛:“我真是好倒霉,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爹——我的运气都去哪儿啦?”
他从容的在自动贩卖机里挑选咖啡时,一个念头突然闪现出来——他虽然只跟江信恪相处了一年,在他身上学到的东西却远比在颜开平身上学到的多,包括演技。
颜绪却很淡然:“我知道。但不试试,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你的身体哪受得了这些!?”路平几乎要哭出来,“你知不知道偷渡船上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什么恶劣条件?”
颜绪摇摇头,将咖啡罐扔进垃圾桶。
他兴奋的降下车窗,外面世界里钢筋水泥和五彩灯光高速飞过他的眼前,他却开始幻想高山雪原的宁静,任自由的空气充满他的胸膛。
香港这个夜明珠,也并非处处灯火通明。破败的X码头可能是为数不多的,在夜间比较阴暗的地方。颜绪在附近处停了车,按照蛇头发送的指示短信息,穿过嘈杂肮脏的贫民窟和杂草丛生的乱岗,终于来到了荒凉的岸边。
颜开平:“永远爱你。”
颜绪:“请你原地爆炸.jpg”
路平原本给他的安排是坐飞机经停印度,再转尼泊尔,但这样太容易被追踪了,颜绪担心被江信恪的人截胡,只能冒险偷渡。
颜开平走进去抱住他:“没办法,只能让你烦一辈子了。谁让我是个怪脾气的臭老头呢!”
相比颜开平,他确实更像一位称职的父亲。
是蛇头。他满脸横肉,穿着土褐色的肮脏衬衫,从脖子以下就纹了青龙图案。
今天的天有点儿冷,他站在走廊里,五指冰凉。
吻着他头顶的颜开平,轻轻勾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