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担心。”他和高顺同时看向我,漆黑的眼里满是关切:“地道已经准备好了,如若再次战败,我们随时可以退离。”
“我不要害怕。”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牙齿咬得生疼,“我不要害怕。”不能怕,绝对不能怕,否则就会先败给对未来的恐慌,而这只会带给他负担,仰起脸,我努力绽出个笑容:“我不害怕。”
他跪上软榻一把将我抱入怀里,粗健的手臂紧揽住我的腰身,不让我再有躲开的机会:“怎么回事?”另一只手直接扯开我掌心的包裹,露出那四个深深的弯月伤痕。声音立刻变得严厉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即使愤然,可还是开心的笑弯了眼:“吕大爷,你回来了!”手里的莲蓬一扔,鞋
笑着低头将额抵在他宽厚的肩上,看到泪水一下就把他的衣襟染湿,忽然觉得好苦涩,吸了吸鼻子,逼自己以着比较轻松的语气开口:“你生我生,你死我死。说起来容易,当真正面对你有可能的死亡时,还是好难过。”
第二日,待我醒来,身边的床榻已空,支起身,听见窗外传来淅沥的雨声,下雨了呀。更换衣裳,梳洗用膳,高顺果然在外厅等候着我。歪着脑袋瞧了瞧他,忽然一笑:“我们去看温侯打仗吧。”
“高顺能照顾好你,我会放心。”他细细摸过我的脸颊,有些失笑:“怎么呆呆的?”
为什么感觉他每一句话都是在交代后事?他是打算以后把我托付给高顺?
咬住下唇,用力的咬住,不让哭泣溢出,他的承诺与失去他的恐惧相比较,还是会害怕,尽管心里呐喊着要相信他,可那个与梦境相似的场景,和很久以前得到的预言,都在打击着我对他和对自己的信任。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杀是吗?
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这样的方式我肯定和欢迎,问题是明日就出战了,请问吕大爷近黄昏了还不回来是怎么回事?想去找又不敢在大战前让他分心,只得怨念的捧着一大把莲蓬,坐靠在软榻上,边呸莲心,边翻看膝头的书。
他长长的叹息一口气,侧过头亲吻我湿漉漉的脸,“小傻瓜。”连嗓音都沙哑了去,“没有完全的准备,我怎么可能备战。”低下头,仔细的将我的手重新包好,“我怎么会舍得将你独自留下。”捧起我的手,吻着那包扎起来的手心,他叹息若水:“我允过你,绝不先你死去的,睿之。”
只有我吗?
“没事。”弯着笑,垂下眼去,本来想转身,却被强硬的捉住了下巴,抬起头来对上他,成熟冷峻的面容逐渐模糊,眨了眨眼,才发现眼眶早已酸涩。
<h1>尾声</h1>
尾声
曹操这回是铁了心的要借帮助刘备来把徐州拿下,或者说还有其他的目的,他把大军全部往这边压来,豁出一切的碾压式的攻击,就算吕布再骁勇善战,从人数上也是不敌的节节败退,一月之内,吕布大军被逼回守下邳,而彭城则被曹军屠戮。
轻轻握着我的后颈,他安静的凝视着我,深邃的眸子荡漾着腻死人的温柔和爱意,微微合了下眼,他俯下来,在吻住我之前,吐息得几乎听不见道:“我爱你,睿之。”
深夜,魁梧的身影才悄然踏入卧室。
跨入二人世界的我挑眉看了看毫发无伤的吕布,揪了一个月余的心多少安抚了不少,走到他身边跪下,帮两人倒上茶,自己捧着茶杯喝着热茶,懒得插嘴,只想好好看看这个男人,好好享受一下暂时无战事的轻松,哪怕不过是自欺欺人。
他盯着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转身朝外走去。
大门口匆匆迈入魁梧的身形,铺天盖地的煞气在进屋的瞬间硬是压了下去,沉重的脚步踏到软榻前,巨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大手捞起我缠着布巾的双手,浑厚的嗓音满是疼惜:“怎么了?”
“睿之?”纯厚声线中带了询问。
抬起眼,一笑,“没,走神了,被缰绳勒了下。”
吕布居然非常君子的送去战书,约战的日期定于三日后,这三日,他都奔波驻扎城外的军营,而我则揣着个莲蓬,边剥着莲子,边在城内反复推演着各种退路各种烧城各种诱敌的路线。
恩恩,我点点头微笑,慢悠悠的喝口茶,已经下了决定,若是战场无眼他有个万一,我便焚城让曹操一无所获。柴草和火油什么的都布置好了,曹操以前不是被烧过一次吗?这回再烧他个彻底,最好把刘备一起弄死,这两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安静的瞧了我一会儿,他微笑的用拇指抚上我的脸:“如果你想和我上前线作战,也可以,不过只能在后方观战,不许上战场。”
跟随,呼吸浅得让自己都想笑。
他抬起眼看看我,漆黑如潭的深眸辨不清是什么情绪,“曹操来了,你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退回下邳的吕布在梳洗后,倒没有太多的战败的沮丧,倒是懒洋洋的披着外裳在软榻上坐看地图,高顺坐在另一侧和他低声讨论着,大堂之内不再有其余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