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头瞧它,这三天的相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让她觉得贴近他,就算他还是会很凶狠的瞪她,她却不再如以往那般害怕了,她甚至胆子大到会把它的豹子头扳过来面对她,“哪,我们回去吧。”她笑眯眯的捧着它的大脑袋声明。
笑饱了,她才弯着笑眼看它,静静的看着它,直到入睡。
她的脸红了,尴尬的坐的高度正好对上他赤裸裸的身躯上女性所没有的天赋,“穿衣服啦!”把脸偏开,她努力催眠自己忘掉正对着自己的那个巨大物体。
待她克服了脚软,跟着他走在京城的街道上时,她的好心情随着一步步靠近丞相府而一分分的沉淀下去。遥远的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在她眼里就像张牙舞爪的魔鬼,召唤着无法也不能抗拒的她靠近,然后堕落。
野兽的狂妄和霸气就算有着上好衣料的包裹,依旧掩饰不住的弥散着,是如此的嚣张啊。她安静的帮他系上腰带,再把衣襟整理好。
它拧起眉头,两粒璀璨的红宝石眼睛闪着不悦的被打扰森冷的光芒。
一眨眼,私混在这个不知名地方的院落也有三天了,她仰躺在草地上,身边照例是那只懒惰无比的大老爷黑豹。看着蓝蓝的天,她弯着笑,轻轻道:“我们回去吧。”这样远隔尘世是很好,可她会担心皇帝是否会因为找不到她而刁难妹妹。
那个敏感又自闭的妹妹……
一开始它还不是很耐烦的会抬爪挠被她骚扰的地方,几次后,它索性麻木的继续睡,任她把它当毯子玩。在它终于没有反应后,她才靠着它嘀嘀咕咕笑起来,吹一吹那竖起来的黑耳朵,见它往后撇一下,再吹,又撇,再再吹,毛茸茸的圆耳朵干脆哆嗦一下。
垂下长睫,抿出个嘲笑来,其实堕落又如何呢?皇帝要她臣服,她已经臣服,皇帝要她做牛做马,她也游刃有余了那么多年,皇帝现在要的不过是她的身体,她也不是没和男人睡过,为什么会这样的抗拒呢?
漂亮的小脸暴红,“我不太赞成裸奔。”她还有羞耻心。
她低垂着头,不让任何人看见她自嘲的笑容,是了,她当然会对于皇帝的召见产生厌恶和害怕,一是身为女人的自身保护,二便是她心里有了人,一旦心里驻进了那个人,任何其他的碰触自然是打心里觉得恶心的。
或者等待她的是皇帝的暴怒,只因为妹妹的真实性别被发现……这么多年下来,她看过太多皇帝让人生不如死的招数了,如果她够聪明,现在去找条河自杀是最快的方式。
无非是一具皮囊罢了,为什么她会这样的抵触呢?
偏偏心里的那个人是这样一个男人啊,无情无义,冷情冷血,又是皇帝杀人战争工具,整个人缺点无数,优点完全没有……她的人生是不是惨上加惨?
当暖和又庞大的黑色豹子紧紧挨着她沉睡的时候,她侧躺着,慢慢的抚摸着它光滑的背脊,用小鼻子去磨蹭它茸茸刺刺的耳朵。
他低着头,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的服侍,看着她若玉般纤细的小手帮他打理,忽然抬起大掌,用手背抚过她的粉面,“做什么脸红?”语调有点不可思议。
黑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将脑袋换了个方向搁在交叠的前爪上继续睡。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咬牙切齿,“我是要你帮我穿衣服!”
她笑得依然很甜美,“走吧,回去的路上,我还想逛逛街,毕竟当丞相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在街道上走过了。”很自然的,她把所想要做的事情告诉了它。
……感情是她误会了?他大老爷的意思是,她有求于他,就必须得满于他的要求,以达到市场上的等价交换的原则?她忙不迭的将散落在一边的男性衣服捡起,尽可能的忽视掉让她脸颊火热的部位,帮他仔细的穿上了衣服。
街的两道走过巡逻的官兵,她扫了一眼,下意识的捉紧了他的手,隐藏了三日的恐惧又冒上了心头,一回到府,等待她的是不是皇帝的使者?要她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送去皇宫让皇帝尽情享用?
总不能跟他说是她害羞吧?“恩,天气很热。”她故意用手扇了扇风,仰起头看着他,“我们走吧。”鉴于上次的可怕情况,她很主动的先攀住了他的颈项,死闭上眼,然后以着悲壮的语气道:“回到府里,你爱吃什么吃什么。”反正他也不算很贪心,吃得最多的是她,这个她还是支付得起的。
她笑不可抑,抱着它的脖子剧烈的颤抖,没笑出声是怕真的吵醒它。
他显然对于她的双手奉上自己很满意,也就抱着她又飞了一回。
晚上吃完鱼,他又是很野兽的把她扑倒然后蹭来蹭去,她接受着他,心软软的,竟然觉得如此的……幸福。
悄悄的,她的手伸出去,碰了碰他垂在身侧的大手,温暖的感觉让她慌乱而不安的心微微沉静下来,纤细的手指勾了勾,挂在那只大手上,慢慢的,握住了。
他又冷又拽道:“你不是想回去?”
它的眉头耸得老高,半晌才慢吞吞的不情愿的起了身,幻化回人形,杵在她面前不动。